意思是大阿姐既然得了乡下的宅基地和承包田,就也该替老娘养老,要么人来,要么钱来。大外孙当场就翻了脸,一口宁波乡下话骂得两个舅舅出不来气,中饭也没吃就拉着东梅走了。
东兰从阿娘面瘫后就再也没打过电话回来。陈东珠年前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毛光水滑的貂,还寄了一千块钱,这姑娘东西和钱都给了,偏偏说的话扎心,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我拿了老娘你的金条,但是你看着啊,我这几年又统统还给你了,很有点哪吒削骨还肉的味道。弄得阿娘看到貂就伤心,越是年纪大越是后悔老早对三个姑娘太狠。东珠倒惦记着斯江斯南两个侄女,给她们一人寄了一条水貂围巾。斯江哪里肯收,收在阿娘大衣柜里,一条给李雪静“借”了戴,一条给陈东海扒拉出来套在了陈斯淇的脖子上。斯南压根都不知道这事。
陈阿娘摸着斯江的手:“囡囡啊,啥辰光住回来陪阿娘呀?”
“大学毕业了就搬回来陪阿娘。”斯江郑重承诺。
“好好好,”阿娘放低了声音,“阿娘帮侬留好嫁妆了,侬放心,侬独一份的,谁也比不上。阿拉囡囡对阿娘多少孝顺啊,阿娘心里有数格。”
斯江头都大了,这个春节她这是和“嫁妆”两个字过不去了。
“阿娘,我不要的,真的,用不着。”wap.bΙQμGètν.net
“胡说八道,当然用得着啦。”阿娘笑眯眯地把斯江搂紧怀里摩挲了两把,被顾阿婆房产证刺激到的一颗小心脏终于安生了许多。
外头传来康阿姨的声音:“斯淇,做撒登勒门外头勿进去?”
陈阿娘吓了一跳,不晓得被斯淇听壁角听了多少去,头一抬,看到陈斯淇头颈里围着的水貂就又有点生气,嘀咕道:“侬小嬢嬢格条围巾明明是送给斯江的,侬爷硬经捞得去,啥名堂经哦”
斯淇听壁角本来就听得很窝塞,阿娘这话像两记耳光掼在了面孔上,她立时就红了眼眶,眼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抖着手拽了好几下,把水貂扯下来,扔在斯江怀里:“只有阿姐是亲生的,我是**桶里捡来的。姆妈姆妈没了,阿娘阿娘噶偏心,生我出来做啥?”
她别过身呜呜地哭,斯江依稀从她背影上看见了钱桂华的影子,心下便有些恻然。
阿娘尴尬地嘟囔着:“年还没过好呢,哭撒么子哭呢,吾偏心?偏心也是有道理的呀,你们几个,谁来照顾过我?去医院针灸,开药,复诊,趟趟噻是斯江陪”
“我也要来的呀,打电话问侬,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