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背心看看,又揩了一把汗,是有香味道,再拿起旁边叠好的白衬衫,跟做贼似的凑近了闻一闻,再闻一闻,真香。
白衬衫无故挨了两巴掌,胸口一块瘪塘。斯江叹了口气:“阿哥最戳气了。”楼下传来斯南和舅舅的笑声。斯江把斯南和斯好还有自己的衣服逐次闻了闻,她们姐弟三个竟然一个都不香,气人,气死人。
斯江拎着景生的白背心下了客堂间,热水瓶里还有大半瓶冰水,她倒进脸盆里绞了条毛巾,不敢直接捂上脸,在额头鼻头下巴尖上压了压。白背心下摆搓干净后穿过晾衣杆,孤零零地挂在窗外,像面投降的白旗。
电话铃响了,斯江拎起话筒,听到景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眼风瞟瞟窗口,心虚。
“刚刚开好迎新大会。明天开始军训就不好打电话了,你跟我爸说一声。”
“哦,那我们能去闵行看你吗?”
“太远了,天又热,覅跑来跑去。”景生排了半个钟头的队,想要多说几句,身后还等着好几个人。
“食堂晚上吃什么?”
“蛮多小菜好选,我吃了红烧大排、肉饼子炖蛋、丝瓜炒豆腐,还有榨菜汤。”景生侧身对着墙低声回答,占着公用电话说这些无聊没用的事,有点难为情。
“啊呀,我最喜欢肉饼子炖蛋喽,咸蛋还是鸡蛋啊?中午食堂为啥没这个菜呢,对了,大学里的榨菜汤里有蛋花有肉丝伐?”
“大概有,不过我没吃着。你们晚上吃什么?”
“冷馄饨。阿舅同汪伯伯在吃老酒,好像有猪耳朵和炒花生米。”
“冰箱里有昨天糟好的毛豆子同鸡脚爪,覅忘记忒切。别忘记吃”
“没忘记,刚刚从西宫回来路上,南南还在说糟鸡脚爪的呢。”
“你们怎么还去西宫白相了?”
斯江一怔,电话线在手指头上绕了好几圈。
“嗯,没去白相,是唐泽年来找我”斯江气短。
景生在电话那头不响。
“他问我怎么不理他了,我就跟他说了几句,”斯江含糊其辞道:“反正说清楚了,没什么了,大家就是普通同学,各人申请各人的学校,对了,南南则劲好玩来,像警察盯牢小偷一样盯牢伊阿哥?阿哥?”
“嗯。”
“阿哥,你说男生女生之间有没有纯友谊?有的吧?”
“女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男生嘛长得丑的就应该只能纯友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