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了南红不少方便,也算宾主尽欢。
方老板夸完南红,见赵彦鸿抱着微不足道的六万块港币一脸警惕地往外走,觉得实在好笑,随口问了句他要干什么去,听他说准备去找人换钱再汇款到上海,招招手让自己的保镖刚仔替赵彦鸿去换钱。赵彦鸿多坐了半个钟头,接过钱袋子一数,吓了一跳,赶紧跟方老板说不对,时下一块钱港币能换四毛钱人民币,手里六万港币却换回了四万八千块人民币回来,足足多了一倍。方老板伸出手指点点他摇头笑说老赵就是老实。方家有自家经营的外汇黑市,一块钱港币坐着船回来,就能变成八毛钱人民币,有的是人要。每年光这么来去倒腾,多养十家工厂都是毛毛雨。
赵彦鸿被刚哥推出去,心惊肉跳地到邮局给南红打国际长途,又怕被人听到举报,语焉不详地用上海话嘀咕了半天。南红早就心里有数,只让他别声张,只管给顾东文汇两万四的货款,另外一半去存张定期,万一出了事,该退的还得退。方家的浑水他们已经淌了,想要清清白白走也要看方老板点不点头,至少赵彦鸿是怎么也走不脱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风衣的面料是南红托以前棉纺厂的领导内部搞定的,按库存积压品极便宜地出厂,但是得整批拿,算下来足足能做五千件,有了香港这两千件的定金打底,南红心一横,索性下了五千件的订单。七月底下的单,签合同的时候考虑到这款风衣配片复杂,便约定了九月五号交货,时间十分宽裕。
光八月上旬,肖为民就跑了三次杭州,毕竟这是南红时装最大的一单,送面料验面料盯版,按加工流程分批结账,全是要紧的事,他每次回来也都说很顺利。上星期顾东文接到老汪厂长的三四通电话,一定要请他去杭州玩,热情得很。东文疑心是不是这批货出了问题,两头一问,肖为民和王厂长都笑呵呵说一切正常。最后景生自动请缨跑一趟,想着眼见为实,也看看这单到底顺利与否。
景生进了厂,才知道这批面料洗涤后发生了比较严重的色差问题,而这个款式配片要求比较高,硬上机,每件都会出现好几处色差。肖为民其实八月头就知道了这个岔子,偏偏小汪主任是事故负责人,他和亲大伯老汪厂长一合计,私下塞给肖为民两百块钱,请他帮帮忙先别说,工厂赶紧重新采购面料,赶一赶绝对来得及,最多是这笔活不挣钱。肖为民拿人的手短,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应了下来。不想南红这个面料市面上还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拖了又拖,越拖越急越抱着“明天肯定能找到”的期望,眼看合同约定的交货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