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珠经过万春街文化站的时候停了停。
“柱子哥,看得出伐?这里以前是个庙,叫金司徒庙。”
曹金柱眯起丹凤眼,板着一张扑克脸答非所问:“和尚都不是好东西。”
陈东珠哈哈笑:“这庙里以前没和尚的,只有道士,住持是个姓严的老道士,人挺好的,逢年过节庙里还会送些素食糕点糖果给我们小孩儿。”
她手里牵着的曹盈盈才五岁,一个哈欠没打完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热死了,饿死了,我要吃糕,我要吃糖。”
斯南正趴在文化站墙角的地上教陈斯好打弹珠,教得七窍生烟,她就没见过这么笨的男孩儿,在她这么个英明神武的师傅的手把手教导下,居然连跳珠都不会,打直线三次才能进一次,真怀疑这弟弟是捡来的小**。听见有人喊要吃糕吃糖,她头一抬,嗐,这一家子哪来的呀,戆呵呵的,看着就很好骗。
“吃糖吗妹妹?”斯南从斯好的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白兔奶糖,笑嘻嘻地问曹盈盈:“我是住在六十三弄的南南,我请你吃糖,妹妹,你是不是来走亲戚的?你亲戚家住哪儿啊?我带你们去,你想不想玩打弹珠啊?滚铁环会不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陈斯好扯着阿姐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奶糖进了别人的手里,大眼睛里立刻眼泪直打转,嘴一扁刚想嚎,被斯南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捂住嘴抽噎了两声。宝宝不敢哭,哭了也没用,还要挨揍。
陈东珠一愣,低头一看,呀,面前这个小姑娘说话像拐子,长得可真好看,像个小老外,还自带一头和她一样的怎么梳也梳不服帖的卷毛,看着就特亲切。她蹲下身抱住女儿笑着说:“盈盈,快谢谢小姐姐。”真没想到,隔了十几年,万春街里的小孩子们还是这么天真无邪不见外,她还以为现在的上海人变得更加势利小气看不起外地人呢。
斯南笑眯眯地说:“阿姨,你和妹妹长得真漂亮,围巾还会闪闪发亮,真稀奇,你们是不是从国外回来探亲的?”
陈东珠笑得见眉不见眼,压了压曹盈盈脖子下雪白的一圈毛:“我们呀,从靠近外国的地方来的,这不是围巾,这是貂,前几天上海是不是还落冰了,天冷就得穿貂。”
斯南不知道貂是啥么子什么东西,牵着斯好跟着他们三个往对面走:“嗯嗯嗯,外婆说是倒春寒,前天只有五六度,冻死人,还好我外婆没把棉裤都洗了,咦,你们家亲戚也住在七十四弄啊。”
等拐进十九支弄,斯好想起阿娘来了,撒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