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秒,意识到那并不是人影。一团纠结的线球滚到脚边,想必是受了开门时的惊动。阴影轮廓呈平直的线条状,无数丝线缠绕在转轮上,色彩明亮如新。一架纺车。它正对着门摆放,座位空无一人,踏板却还在摇晃。
不知怎的,尤利尔屏住呼吸。一般来讲,属国之中几乎没人能威胁到高环神秘生物的安全,这是他敢偷偷来到布列斯塔蒂克的凭仗。圣骑士长莱蒙斯·希欧多尔是唯一的例外,此人因联盟事务经过黑城,而不代表他随便闲逛就会遇到空境。我到底担心什么?
他启动了『灵视』,确认那只是一架普通的纺车,毫无神秘色彩。但旁边的缝纫机却另有发现。尤利尔瞧见一排排字符,它们用线缝在布上。
『给达拉什的信。告诉他,那该死的野狗带人来讨债,父亲已疏通了皮尔克法官,会把事情处理彻底。你继续读书,不必』后文变成一根垂落的长线头。
一封信。尤利尔心想,记录了有关阴谋贿赂的罪行,不知是谁寄的。达拉什是收件人。“幽灵”记录了口述信息,但最后寄信人并未取走它。发生了什么?
他仍没找到人,于是继续往里走。
更深处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一张木桌。上面摆着一只墨水瓶,还有厚厚的羊皮纸。折断的羽毛笔丢在桌子底下。一张被使用过的羊皮纸在桌面中央展平,印刷般工整的字体写满皮面,大部分字迹淡得看不清。又是一封信。
『有个坏消息。今日我们的出货量又降了一成,老顾客也在逐渐减少。埃希又说中了,这女人真该死。我迟早要拔掉她的舌头』
尤利尔推测留下这条口信的人是位商人。虽然言辞威胁,但语气充满了自我怀疑,等主人鼓起信心,肯定不会乐意再把这些丧气话寄出去。也许这就是它留在这儿的原因。幽灵只负责记录,不可能贴心地伴随邮寄服务。筆趣庫
说到底,幽灵替人打字已是怪事一桩。他望了望走廊,果然看到又一间房间,里面安置一架金属打字机,样式挺新潮。时间有限,不好再浪费下去。尤利尔把全部的搜索时间压缩成『灵视』的一秒,想瞧瞧这房子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结果让学徒吃了一惊。他顾不得探谨慎搜索,匆匆爬上二楼,用剑柄砸穿了一面纸墙。热气和煤灰铺面而来。尤利尔几下扯碎纸条,开拓出足以让两人通行的道路。
接着,他从厚厚粉末中拖出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她昏迷不醒,脸颊泛红,手指紧握着一支短棍。她的胸膛仍在起伏,但幅度已微弱难辨。尤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