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亲不会那么悲痛——不,如果将自己掐死于源头,柳氏可能压根儿意识不到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一念及此,姚守宁心痛如绞。
可她想到自己的消失也许能救许多人,便渐渐将这种难过压制住。
冥冥之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叹息了一声:
“唉——”
那声音透出烦闷,听着像是年轻的女子,隐约有些耳熟。….姚守宁往前奔跑的脚步慢了下来,下意识的去侧耳倾听:
“我近来身体有些不舒服,胸口堵闷,闻到荤腥便想吐,头还有些痛。”
“这是怎么了?”另一道男声随即响起,似是为女子的身体而感到担忧。
这声音——这声音——
姚守宁微微睁大了眼,刹时停住脚步:
“爹?”
这是姚翝的声音,但比现在的姚翝似是要年轻许多,声音也清亮,少了如今的沉稳、厚重。
“太太的月信是不是没来?”曹嬷嬷带了些喜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是,是好像没来——”柳氏有些惊慌道:
“前两日婉宁发了高烧,我忙着照顾她,倒忘了这一桩事了。”
曹嬷嬷就笑道:
“你身体从小就结实,月信准时,从没乱过,如今推了半个月没来,你瞧着像不像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柳氏夫妇却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柳氏怀孕了。
“姐姐已经出生,那么,那么娘肚子里这的这个孩子,是,是——”姚守宁迟疑了片刻,“是我?”
这眨眼功夫,她面前的情景已经变了。
陈太微为姚守宁打通的那一条时空隧道逐渐在溃散,取而代之的,是她透过那薄如蚕翼的隔膜,隐约可以看到时空隧道另一端的情景。
那是一间屋舍,摆设样式十分眼熟——是多年之前,远在南昭的家。
那里承载了姚守宁的童年,这是柳氏与姚翝夫妇的正屋!
时空隧道渐渐淡去,那雾气消散开来,她可以看到柳氏紧皱的眉头。
再孕给她带来的并非喜悦,而是忧愁。
“怀孕了?”年轻的柳氏摸着肚子,有些头痛:
“怎么这个时候怀孕了呢?”
这是活生生的柳氏!
没有濒死的惨白神色,也没有后期的疲惫姿态。
这个时期的柳氏才刚二十出头,没有后来的气势,面容还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