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蚁,以及那声音的来源处……她都一一感应到了。
她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宽敞清幽的庵堂。
里面十分简洁,正中供奉了一尊观音象,案前点着还未熄灭的香火。
厢房的左侧,则是点了火光,她顺着这光影‘进入’,便将屋内情景尽收入‘眼中’。
屋里摆设颇为朴素,仅有一箱、一柜,摆了一张床榻,挂了青色的蚊帐。
一位妇人此时正脱了鞋,半蜷缩在床榻之上,头靠瓷枕,正微微喘息着。
她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的年纪,戴了一个黑色抹额,满头长发都已经雪白了,满脸病容。
但就算如此,她仍将自己收拾得十分齐整,屋里东西虽说简单,却也各归各处,毫不见凌乱与邋遢。
窗口半开,窗前的桌案上摆了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了数枝梅花,冲淡了满室的药苦之味,为这房间增添几许幽香,也带了几分鲜活色泽。
而在床尾处,一个年约六旬的婆子正端了一个碗,碗里装了药,正苦口婆心的劝她喝。
这一幕实在太真实了,远非以前模糊不清的‘幻象’能比的。
姚守宁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床上老妇人的颤动的眼睫,及服贴的发丝,也可以看到床畔端药的老太太手中汤药微微的荡漾,热气蒸腾而起,飘散于空中。
无论是眼前看到的,还是鼻端闻到的,都真实得让她有种自己身临其境之感,而非虚幻的‘幻影’。
如果不是屋内两人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姚守宁的到来,她可能以为自己真的已经穿破了地下迷宫,出现在这神秘的庵堂之中。
“王妃……”端药的妇人唤了一声,那半躺在床上的老妇人便举起手来,将她未了的话止住。
“不要这样叫我。”那妇人淡然的笑道:
“我早已经离开王府,如今不是什么王妃,只是一无名庵堂中,戴发修行的老尼罢了。”
她眉目淡然,不止是不将生死放在心里,仿佛对于这人世也不见什么喜怒哀乐:
“当年先帝赐我道号静清,我就是静清,不是什么王妃了。”
那妇人面露哀恸,接着沉默。
姚守宁心中大觉怪异,不知自己怎么在地底迷宫之中走着,却会突然行至此处,并且遇到什么出家为尼的‘王妃’。
她还欲再听下去,但此时神识后继无力,似是即将消耗殆尽。
眼前所有的一切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