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心中凛然,已经听出来了袁大总统的弦外之音,你说提多罗刹要借我这把刀杀人,你陈天默难道不也是一样把我当刀了吗?
其实,陈天默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里向大总统谏言除掉提多罗刹,毕竟,提多罗刹是袁大总统亲自留下来的“人才”,而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诉说提多罗刹是个异类,是个居心叵测的妖孽,那分明就是在打袁大总统的脸!至少,证明了大总统不能识人,居然连“人才”和“妖孽”都分不清楚,未免昏庸。
可是明知其不可以说,陈天默又不能不说,因为他们一行人来京入府,拜谒大总统,与警卫团相争,与十三太保斗法……声势不可谓不浩大,而府内又人多口杂,过不了多久,必然走漏风声,以提多罗刹之能,不至于察觉不了,以其奸诈狡黠之性情,也必然能猜出陈天默一行人的目的就是冲着他来的!届时,提多罗刹要么逃之夭夭,销声匿迹于江湖;要么狗急跳墙,在总统府里惹出极大的事端……这两种后果,都不是陈天默所想要的,所以他必须得尽快征得大总统的许可甚至支持!
念及此,陈天默立时施出“巧舌功”来,再拜道:“草民不敢欺瞒大总统,也欺瞒不了大总统。提多罗刹与草民之间有血海深仇,灭家灭族之仇,不能不报!但草民此行,也是怀着公心,实要为大总统去一心腹之患,为国去一千年之祸!”
袁大总统悠然说道:“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妖人也有妖人的用处,所谓祸端,只会缘起于用人不当,古之帝王被提多罗刹蛊惑,那是他们自己昏庸无能,我却自信心性坚韧,明辨是非,不受任何人的蛊惑!”
这话的意思就更微妙了,你陈天默说提多罗刹在蛊惑我,那你陈天默现在不也是在蛊惑我吗?
本总统不受任何人的蛊惑,这“任何人”,不但包括提多罗刹,也包括你陈天默!
陈天默听其言,察其意,一时间冷汗直流,心里暗暗叫苦:“袁氏能威逼清室退位,能压伏南方党人,能总领天下群雄,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我的‘巧舌功’对其几乎不起任何效用啊……”
但说服不了也得说,陈天默硬着头皮劝道:“大总统留提多罗刹在身边任用,犹如与虎谋皮啊!”
袁大总统冷冷一笑,目光炯炯的盯着陈天默,反问道:“小先生是觉得,提多罗刹能控制住我,而我却驾驭不了他么?”
陈天默连忙摇头道:“以大总统之能,这世上没有谁能控制得住您,也没有什么人是您驾驭不了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