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教训风生的也是她。
可是我知道,她一直这么照顾我,其实是因为**师父将我交给她照顾了而已。她对我当然也有感情,但这些感情,肯定抵不过老狐狸的一句话。
华姬老师是这样,还有很多其他的先生也是这样。教授我舞乐的、教授我格斗的、教授我书画的……那么多的老师,妖怪也好、少有的人类也好,他们全都只是应了师父的话,来教着我打发时间而已。我学的好,那么他们教的也高兴,我学不好,那也只当是玩乐。他们中的大多数,对我都只是不深不浅的交情而已。
我并不反感这样的生活,实际上这种生活安逸又舒适,我挺喜欢的。但不可否认,在我的心里,也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偏向。
安倍说的没错,世界上的一切,其实都是等价交换——情感也是如此。
就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最亲近的长辈是华姬老师,但实际上,我最亲近的长辈……是残月老师和竹先生。
严苛地教导我箭术的老师,以及总是无奈地蹙着眉头,在林间吹笛子给我听的那位先生。
只有他们对我的感情,是无关他人的。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喜欢往回捡小妖怪们。在十六七岁的那段日子,这种「爱好」达到了顶峰,最夸张的时候,陪着我上课的妖怪从只有风生,直接飙升到了十几个妖怪。讨厌吵闹的风生不堪其扰,拽着我的领子发出了「你是姑获鸟吗?!」的咆哮,我只能撇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他,最后这场危机也莫名其妙地解除了。
我也不喜欢热闹,可是我更不喜欢什么都没有的感觉。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我背后的安倍,我想要有谁会看着我。
只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就像那些被我捡回去的小妖怪,他们跟在我的身后,「凛一大人」、「凛一大人」的叫着我,又吵又烦,但是他们会一直看着我,直到他们强大了起来,各自离去,然后我就又去捡回新的小妖怪们。
他们才不会在乎住在院子另一头、总是笑眯眯的安倍,他们在乎的只有我——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在乎的只有我。
我不讨厌安倍,一点都不讨厌,但我真的很讨厌明明是我站在他们的面前,但他们却只能看到安倍的那种眼神。
就好像我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存在而已。
我用最糟糕的结局离开了那样的境地,但如今却又被笼罩在了「月见山」这个姓氏的阴影里。
甚至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