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天,周东北继续每天在市里闲逛,大街小巷,似乎每个地方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有些陌生。
市里的大百货、二百货、百货商场,渐渐热闹起来的商业街,他都不耐其烦地去走一走、看一看。
但更多的时间,他则是去看了汤旺河的那些河道,将军背、河西湾、黑锅底儿,包括红升乡西侧的小蓝河以及东山的兰花岸,有时在风雪中一站就是好半天。
有时,他还会把岸边厚厚的雪层扒开,抠出下面的沙子看,一处处的走,一遍又一遍的看。
冰天雪地,汤旺河很多稍浅的地方都冻实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赶上下班时间,他依旧会去市总工会门前“路过”,又去站前和杨历年他们喝过几次酒。
只不过无论杨历年怎么邀请他去家里,他都没敢去。
隔个三两天,避开周末,他会去看看爷爷,陪他聊会儿天,劈柴、拎水,又去二煤建买了半吨煤。
爷爷的收音机坏了,修了几次也不行,咝咝啦啦的听不清声音。
他跑到商业局旁的第一供销社,花了98块钱,买了台上海牌七管两波段的半导体收音机。
爷爷特别高兴,不过吃饭时还是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遍,骂他乱花钱。
他笑呵呵听着,也不犟嘴。
老人是从艰苦日子走过来的,对怎么过日子,怎么花钱,有着他们的一套理论和坚持,没必要较真!
他很清楚,骂归骂,可爷爷心里是喜欢的。
这天,老嫖和二虎前后脚到家了,把鸡蛋放好以后,他决定带着这俩货去厂浴池洗澡。
这年头,尤其是冬天,很多人能半个月到去浴池洗一次澡就不错了!相比之下,工人会好一些,因为大部分工厂都有浴池,懒的人也能一周去一次。“三张澡票!”
周东北递进窗口六毛钱,以前都是车间发澡票,这还是他第一次花钱洗澡。
加工厂浴池便宜,一个人才两毛钱,印象中南山浴池就贵多了,一人五毛,而且没两年又涨到了两块钱!
其实,想不花钱也简单,去车间找张主任要几张澡票就行,只是他觉得因为几毛钱欠人情,实在是不值得。
“要香皂吗?五分钱一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东北想起来了,里面这人应该是李桂枝,就是爷爷家邻居张婶的外甥女。
他已经忘了这女孩的模样,于是哈下腰往里看。
是她,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