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坐在简陋的床板上,大人们或站着,或坐在地上,愣愣地出神听着。
她唱得很慢,而且声音也哑了,但渐渐地,许多人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一些女士和老人开始擦眼睛。
这首歌结束后,立刻又有人自告奋勇给大家说了一个笑话。
接着是刚才那个叫乔安娜的姑娘在原地跳了一支舞,大家一齐拍手给她伴奏。
然后又来一个残疾小伙子表演了一段魔术。
表演一直持续到轰炸结束,警报解除,大家不由自主欢呼了起来――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他们刚刚也以自己的方式成功对抗了战争、敌人和死亡的恐惧。
不少人走出防空洞时,挥舞了一下拳头,冲着灰尘蒙蒙、满是硝烟味的天空高声大叫:“**吧,德国佬!”
帕萨莉笑了,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次是出于感动――尽管依然听不清对方喊的是什么,却并不妨碍她理解对方神态和动作中所传达出的力量和情感。
“蠢货。”汤姆极为不屑地轻声说,然后目光回到了帕萨莉脸上,看见她的模样后,沉下了脸,拽了她一下,示意快走。
经他一提醒,帕萨莉回过神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检查裤子上有没有沾血以及把**垫到**里――顾不上争辩,而是反过来推了他一下,含糊地低声说:“你先走,我要处理一下衣服。”
汤姆自然没动――反倒扬了一下眉毛,迅速上下扫了她一番,脸上闪过了然,随即露出一副让帕萨莉开始冒火的戏谑神情:“你要在这里?”
说着,他又十分刻意地移开目光,瞟了下防空洞内光线更昏暗的深处,随后再重新审视她,颇有深意地一字一顿说:“有人平时也住在这里,什么人都有。做什么的也都有。”
“做什么的”这几个词被他故意强调了出来――说得尤其慢。
帕萨莉不是**,瞪着他眨了两下眼,就立即明白过来,脸涨红了――一半是因为生气,一半是因为羞耻。
她别开目光,迅速脱下外套,把它系在了腰上,以防刚才有血迹洇出来让别人看到,然后才重新抬头恶狠狠地瞪了汤姆一眼,冲了出去。
帕萨莉气坏了,他明明可以好好提醒她!或者说,以稍微正常一点的方式告诫她!
为什么非要这样!
但很快,这点怒火在猛然映入眼帘的大片废墟下湮灭了。
这一带历经炸弹洗礼,大多化为了碎砖瓦砾,几乎让人失去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