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录了许多旧址居民的生活故事。
其中有一位受访者,老家住在离旧厂区很近的地方,提及自己定期会听到零零散散的爆竹声响,大概在每个月的月初几天,他很喜欢那种铿锵渺远的“天外之音”,所以离乡之后十分惦记。
赵晓楠对此印象深刻,因为工厂附近通常严禁烟火,即便废弃已久,出现这么规律的燃放行为也很古怪。她几经辗转找到受访者本人,在深入交流后,渐渐对所谓爆竹的声响产生了怀疑——会不会只是类似,实则是别的什么东西?
其后的某个时刻,灵感陡然闪现,具象为膨胀的弹药,爆出的噪音在广袤的土地上猛然碎裂,随风飘向远方。
“啪——”
那是枪声,毫无疑问。
然而,即便有了新的调查思路,实践难度也非比寻常。原来的旧厂区已经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无领导集体豪华前沿的实验基地,周围都是体系势力陪护,暗访已经十分吃力,搜证更不可能。
当调查范围不得不向外延展的时候,事情反倒有了新的转机,赵晓楠从城野拾荒者入手,竟然真的找到了几枚燃烧后的破弹壳,经过鉴定,确认是体系早年使用的一种旧式规格的空心弹。
虽然前后因果链还不能完全勾连在一起,但已经是相当惊人的发现,就算与爆炸案无关,也必然藏着某种秘密。
“再往后实在没有着手的途径了,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查不到这批子弹的来源,想来应该是体系的内部机密,外人根本接触不了。”赵晓楠看上去不太乐观。
吕怀坚若有所思,试探道:“我在警队还有一些朋友……”
“以后再说吧,”赵晓楠始终担忧大学城的项目,“证据交给别人,就只能是证据,攥在自己手里,除了是证据,还可以是把柄。”
吕怀坚拖长了鼻息,没有再出声。
赵晓楠终于下定决心,重新拿起手机拨出了吕赵嘉述的号码。
嘉述在病房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诚惶诚恐,视线不断扫过一旁的小妹,霜阳孤零零坐在床上,逃避性望向另一侧的窗户,眼里泛着空。
可是没说几句,嘉述就避嫌地撤到门口,反复确认道:“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得到的回答是不。
“要不让小妹跟你们聊几句?”
依然是不。
电话甚至挂得猝不及防,嘉述愣在原地,摸不透母亲言简意赅的用意,望向妹妹的目光不免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