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昂的神思还游离在外,和于天意的寒暄就像路上偶遇熟人随便打发了几句,事实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
目光不停扫向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除了朦胧记忆中泛着润光的耳钉和虚无缥缈的手感,他再没有任何凭据,大海捞针似的。
他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于天意见他没反应,二话不说先将他拖离走廊,以免此人的气质太过招摇,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听前后节奏不一的脚步在铁板搭建的简陋楼梯上踩得“当、当”作响,两人登上了顶楼。
于天意就住在酒吧里面,房间是杂物间改造过来的。进屋关门,打开墙上老旧的壁灯,瞬间照亮了狭窄幽暗的房间。屋里几乎没有多余的空地,一张单人床就霸占了大半,余下一点空隙为衣柜和木桌所在。两人凑合站在门口的位置,像要进行什么秘密会谈。
由于离音源太近,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但对长期处在喧闹中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安静,所有的躁动和疯狂都被压在底下,变成了某种幻觉。
“随便坐!”于天意放下手里的热水壶,赶紧将床板上的衣物丢开,殷勤招待贵客,“你说你来也不提前吱一声,今晚没包房了,只能屈尊来这儿歇息。”
“没关系,我不是来喝酒的。”华景昂随意坐下。
“不是来喝酒的?”于天意心下敲敲打打琢磨半天,忽地变了脸色,“昂哥我错了!”
华景昂:“?”
于天意立马耷下眉梢和嘴角,恨不得将一腔苦水都泼个干净:“去年借你那五万块钱真不是故意拖着不还的……”
“还有这回事?”华景昂发出了局外人的疑问。
于天意一愣:“原来你不是来找我还钱的啊?那你当我没说!”
华景昂:“……”
没有强劲的音浪和眩目的灯光麻痹感官,华景昂稍微清醒了些,总算可以专心致志同他闲聊:“所以你欠钱不还的背后苦衷是什么?”
“我哪有‘不还’,明明是‘还没来得及还’!”于天意悻悻拉开木桌抽屉,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唉,想起来都觉得丢人,我被身边的朋友坑去炒股,结果血本无归……你说我平时炒菜还炒不够,跟着瞎炒什么股!”
于天意顺手将啤酒递给华景昂:“真不来一口?”
“不了。”华景昂强行抑住微末的渴望,拒绝了他的好意,“哪家公司的股能把你于大厨坑成这样?”
于天意只好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