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盘根错节,什么散派通过“领战计划”夺取了新人营的控制权、精英基地继续由巩固派占据主导,帖子的措辞浮夸得像小报上博人眼球的花边新闻,硬生生脑补出了一段波云诡谲、勾心斗角的权谋史。
看着看着,困了。
言崇飞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大脑活力,经过一整天的模拟演练和数据复盘,他现在已经快看不懂汉字了,尤其这些字还密密麻麻铺在眼前,一横一竖看得越久,越像毫无关联的笔画。
没等将帖子看完,手机骤然弹出一声铃响,言崇飞当即从凝滞的思考中惊醒,迷迷糊糊翻出消息一瞧,是作战培训机构的永仁大哥向他发来的睡前问候。
永仁大哥:小兄弟上班的感觉咋样?在卡十组待得还舒服吗?[微笑][微笑][微笑]
言崇飞一开始不明白这位爷半夜跑来寒暄的意图是什么,仔细琢磨字句之后,突然一道神思闪电般划破云雾,绽出了骇人的电光——他终于想起升组费的一万块钱还没给这位大哥汇过去呢!
言崇飞不得不忍痛发起转账,对方竟是秒收,不等言崇飞礼貌回复,立马结束对话说:这么晚就不打扰了,小兄弟早睡,后会有期!
言崇飞:“……”
他默默按下回退,删去了打字才打了一半的“感觉还行”,这些奸商还能不能遮掩一下嘴脸了!
电脑一关,手机一扔,言崇飞掀过被子就入睡了,仍旧留着床头那盏昏黄的灯,照耀漆黑长夜,仿佛他钟爱的白昼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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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景昂像往常那样洗完澡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内衫的领口被水珠沾湿了,浑身还蒸着雾。窗外的海景比浓墨还黑,什么也看不清,偶尔有航船的灯火飘过,却也只是遥不可及。他和客厅都映在了窗户上,成了浮于漆黑之上的现实的光影。
然而,华景昂很快起身拉上窗帘,隔绝了一切景象。零点已过,他就这样孤零零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对,今天墙上的日历还没有撕。他没有犹豫,撕下之后,将废纸折好丢进**桶。日历最后一页恰好是他三十岁生日那天,三百多天的倒计时马上就要跌进两百多天,华景昂在这种欣慰和空虚之间徘徊,目光又移向了父亲的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悻悻拿出手机打发时间。他从来不打开任何公共账号,因为那里总有数不尽的质问在等着他,比如,他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倚老卖老”继续厚脸皮地霸占集团的顶级资源,他爸什么时候能掀开棺材板来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