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顾明柔仍端坐着。
他看见她梳着优雅高髻的头微微偏过来,院中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精美的颈线上,熠熠生辉。
她朱唇微启,“自然是我。”
做过贵妃,也做过女官,她代管过整个后宫,便是随圣后上朝,她也不逊于朝中任何一个男子。
区区几个大臣,难道她还招待不来了?
裴俊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呵呵的朝她拱手,“那就有劳夫人了。”
第五步等人见他如此,不免暗笑。
这又是一个惧内的。
可笑过之后再看那位新夫人,年纪轻轻却一点羞涩的小家子气都没有,言笑自若,端着主人架势将每个客人都照顾周到,不论谁家的人事她都能聊上几句,真正宾主尽欢——
这一点还得感谢王宝簪。
顾明柔心中暗笑,她一向自负高雅很少同宫外的命妇聊家长里短的,要不是在王宝簪身边耳濡目染,她对着这些大臣还真一无所知。
也亏得耳濡目染了这些,她成婚之后不论和谁家女眷交际都有话聊,不像别的年轻媳妇儿一样只能站在角落插不上嘴。
……
裴家添了一场酒宴,朝中群臣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缓和了。
新臣一派对此十分亢奋。
这不单单是一场对立的胜利,是贵族一派先低了头,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朝中的世家贵族再也不能对新臣趾高气扬了!
被打压了许久的新臣们终于扬眉吐气,不用再被嘲讽穷家小户出身,不用再因为孤身一人而被贵族一家同党打压,真真正正在朝堂上直起了腰杆。
听说,庄子游在这事后独自在府对月喝了两坛女儿红。
一部尚书尚且如此,何况其他穷进士出身的朝臣?
凌云横冷眼看着朝中的风气变为如此,欢喜不已。
“宝簪,你这回真是立了大功!”
驯服一个第五家,竟让朝中风气焕然一新,这是凌云横没想到的。
别说他没想到,王宝簪自己也没想到。
“大概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笑着朝凌云横道:“第五家只是贵族,又不是什么坏透了人心的大恶人。我肯为他们着想,他们便也肯给我这个面子,这样多好。”
凌云横眉梢微挑,似乎学会了什么。
朝中这场大风波轻而易举地平息了,众人都知道,这是圣后的手笔。
圣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