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庆南气冲冲地离开了高官办公室,但是刚才的谈话内容却像魔鬼的呓语,总是在自己耳边萦绕不去。
“种老,您是做技术出身的,身上有股子文人傲气我知道。正所谓文人相轻,您觉得我们只专心派系斗争,务虚不务实,所以瞧不起我们都很正常,我也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您有什么意见。但我要告诉您的是,在我变成今天这样之前,我也曾有过和您一样的崇高理想。为政一方,造福一方,名垂青史,这是做官人的终极追求,也曾是我为之努力的方向啊!”
“可是您看看现今社会,可还有让我做海瑞,做于谦的环境吗?我不跟着跑,就要被孤立,被排挤,被驱逐,最后失去权力。而失去了权力,那我依托于权力之上的所有理想都会化为泡影。所以我只能争,我也必须争,更只能争胜!”
“种老,说实话,我一直都对您抱着十二万分尊重的,即使到了此刻,我也只想过把您安全送出汉市。这既是敬您一心为国的公心,同样是敬您扶危济困的品格。您可以说我痴人说梦,说我虚假伪饰,但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最羡慕您的,因您活成了我心目中的样子,这个社会是需要警醒的,但我更希望您可以站在正义的一边,去做正义的剑,而不是**斗争的刀。”
“我生于特殊年代,到今天已经经历了数次变革,年少时也曾满怀热忱,上山下乡,到后来长大了,改革开放,也会凭着一腔热血,毅然决然投身国家建设。西部开发,藏边铁路,哪一次我不是冲锋在前。您可以说我是为了邀名,说我是为了进身之阶,因为我赵瑞龙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大大方方承认,但我自认为是对人民有功的。这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我如今已经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早就没得选了,但我可以输,却绝不能输在政争之下。所以就算是十死无生,我也一定要胜天半子。”
“因为从我踏入官场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过誓,我赵瑞龙宁可大盈大满而死,也绝不抱残守缺而活!”
“种教授,迷雾终将散去,我会用自己的办法阻止这场劫难,所以,这两天就麻烦您好好待在招待所,不要让我难做!”
高官的话一字一句虽然说的不快,但却如疾风骤雨一般扑面而来,其中的绝意更是令种庆南的心中发寒,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一省执政,而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你是个疯子!”对方这一番话,已经算彻底挑明了两人之间的立场,种庆南不知道怎么去劝他,只能怒斥:“为官者论迹不论心,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