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结束了,各个衙门又要开始上班了。
唯有狄咏有些无所事事,读书倒是用功,练字也用功,欧阳修那里去了无数次,一次一次换书读,胡瑗那里自也是去了许多次。
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书本就字数不多,狄咏也多是囫囵吞枣,“课外书籍”只求一个涉猎。
但也并非是说这个时代的书真就那么好读,书的字少是因为这个时代记录文字的方式限制,并非是因为内容不够,越是字少的书,越是凝练,微言大义,用最少的字达到最高的内容表达的容量。
这也是古文言的优点之一,到得记录文字的方式限制越来越少的时候,,这个优点也就会变成缺点,变相提高了书面文字的阅读障碍,提高的读书的门槛,也提高的知识传播的门槛。
若是狄咏往后真的去什么翰林院,或者馆阁工作,那就是读书的进阶模式,那里的书也就更难读了,历朝历代官方正史,光这一项,就有几千万字,再加各种注解,又是几千万字,再加其他印证辅助书籍通读,又是几千万字。若是还要负责修撰一类书籍,那工作量就多了去了。
所以还真不要小看了各种学士封号的人,比如欧阳修,就有负责修史的工作,真工作起来,可也不轻松,学究天人这种词,用来形容许多学士,那也是很合理的。
说到史书,中国的史书有一点很尴尬,那就是多记录自己的苦难,少记录别人的苦难。这大概可能也有汉朝公羊儒的影响,为何呢?因为公羊儒记仇。
所以中国从汉朝开始的儒家修的史书,就一个字,记仇。永远只说我多么苦逼,怎么被人打了,如何惨,惨不忍睹。
到了别人惨的时候,常常就一句话,甚至一个词。比如:某地不服王化,夷之!
所以儒家史书上,看到的都是我被谁杀了多少人,怎么杀的,敌人怎么残忍。
却是转过头一想,中原黄河文明,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么大的地盘的,这块巨大地盘里面的其他人呢?他们的故事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看史书的时候,写史书的人略过去了太多内容,记载之上常常就一句话一个词,夷之,夷之,夷之,就给夷没了。什么是夷之?夷这个字嘛,倒也好解释,两个词:夷为平地,夷灭九族。
只可惜,这些被夷之的人,大多数没人知道他们的故事,大部
M.分消失得无声无息,那悲惨的过程也被儒士归纳总结成了“夷之”两个字。甚至还有许多人连“夷之”两个字都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