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同坐一车。
狄青问着:“何事啊?”
狄咏想了一想,说道:“父亲,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你是说两个孙儿?”狄青心中显然通透非常,那大宅门里的各般人色,各般心思,他岂能不知?
所以他自己,从来不会厚此薄彼,但凡上门来,抱了一个,那就必然还抱另一个。
“嗯,父亲带去吧……”狄咏心思,依旧如铁,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带走,这件事本就残忍。
好在不远,都在京中,虽然有一些路,但只要想见,自是日日能见到。
狄青此时也微微皱眉,又看了看狄咏,问道:“可想好了?这一去,那就由不得反复了,莫到时候又是个半途而废……”
环境对人的影响实在太大,若想他这般门第里,一对兄弟自小团结友爱,唯有此法,主要还是狄咏自己没有时间,每日公事繁忙不说,还经常一走半年一年,留给这两个儿子的,便也只有身边那些带着利益的仆人之类。
而狄青可以日日在家,所以狄咏认真点头:“定是无悔!”
“好,为父一定给你好好教导,身强体壮不在话下!为人处世也……”狄青说着。
狄咏连忙打住:“那个……爹,为人处世就不必操劳了,儿自请老师教导,儿也亲自教导……”
“这是何言?啊?你……你莫不是看不上为父为人处世之道?”狄青问了一语。
狄咏不答,他自是看不上的。
但如今,慢慢却是可以理解!
人与人,终究不同!
为什么岳飞死在了赵构秦桧等人之手?为何岳飞明知会死,还是**了?
难道戚继光这般纵横沙场之人,不知道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会有屈辱感?
狄青是武夫吗?是那豪情万丈的武夫吗?
也许是,但也不是。
狄青,就是一个士大夫,被这大宋朝驯得服服帖帖的士大夫。
他是老虎,只是这个老虎身边有一个驯养员!
这个驯养员是大宋,更是代表大宋的韩琦,狄青这只虎,从微末之时就在韩琦这个驯养员的管控之下!
狄青这一类的人,历朝历代,何其多!而狄青,本该惶惶不可终日而死,却何曾想过一点反抗?
如今老了,岂有是能改变的?若是改变一个人这么容易,哪里会有历史上这么多悲惨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