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就吩咐暂时先不要。
奉天殿。
内阁和六部九卿最后议处,大行皇帝庙号为孝宗,谥号为建天明道诚纯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
嗣皇帝对此没有异议,照准执行。
除此之外,一般这种时候还要赦免犯人,以让天下人有感于新皇帝的恩德,这类常规操作朱厚照也都没想法。
这么一通忙下来,太阳已经落山。
到晚间用膳时,朱厚照这才注意到边上伺候的刘瑾气喘吁吁但精神饱满,笑他是不敢笑了,但是干劲明显比平日里要足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臣还不明显,内臣是太明显了。
萧敬这个以往皇帝身边的红人儿,现在就只能在灵堂里,哪儿也出不去。
「刘瑾。」
「奴婢在。」
「从今天起,你去司礼监领个差事,先从秉笔太监开始吧,以往东宫的规矩就是往后宫里的规矩。」….
刘瑾日思夜想这句话,真的听到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抛上了天空,又无端坠落下来,他大喘着气,哆哆嗦嗦的谢恩,「奴婢叩谢皇爷圣恩!」
「以后不要叫皇爷,不爱听。叫皇上。」
「是!奴婢叩谢皇上天恩!」
「大行皇帝的灵柩还在,你不要在宫里闹出什么动静,现在是国丧期间。」
刘瑾点头,「皇上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你真这么听话?」朱厚照俯下身子,低声说:「今天是特殊的时候,先前和你说过的话怕你忘记,朕,就再和你说一遍。」
「奴婢躬聆圣训。」
说起来他也五十岁了,谨小慎微这么半辈子,眼看要熬出头,心里不知道打量着要做点什么。朱厚照也是要提醒提醒。
「朕新年也才十五岁,放在民间的家庭还是个孩子,就是中举人都嫌小。但你不要当朕是个孩子,天大的事你不瞒我,罪总归轻一分,再小的事你瞒着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刘瑾身子一抖,「奴婢明白。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儿也不敢欺瞒皇上。」
「你聪明,轻易是不会惹朕生气的,这是你的本事。如果能实心办事,老实一些,朕保你在宫里富贵
长在。另外,今年清明,记得去给魏彬烧点儿纸钱,这是他头一年。」
嗣皇帝的话像一盆水浇在他的头上,
他们这些人,以往被人压,就想着有一天要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