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心头一凉,那岂不是说还有变数?
“朝中诸臣想借李广之事,清仕路、整朝纲,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因此,太子算准我们有可能称病……”说到这里,姑娘秀眉又落下一分,“有如此心智,必然也做了万全准备,故而爷爷不必着急,此事必会有个结果。只不过大势难违,一旦事不成,爷爷可想好了退路?到那时,东宫发不出声音,哪怕想勉力保下爷爷,也只能秉公**。现在去了信,反倒落了口实。”
王越一想是这个道理,但他就是心痒痒。
“可东宫是主,我是臣,东宫这样来信直截了当。若我们隔岸观火,这心思也瞒不住啊。东宫哪怕败了这一次,东宫还是东宫。你爷爷我往后再去攀他的门楣,又怎么攀得上?”
王芷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七十二了,还考虑之后再去做官……
她多次劝过,这时候也不必再讲这些车轱辘话,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毕竟东宫的好意,若不理不睬,确实不妥。
忽然之间,她的心头闪过一丝亮光。
“撰书!”娉婷的身影忽然转了过来。
“撰书?”
“爷爷你看,东宫的信里已经说了,让爷爷将边关的形势、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详做整理。这事不必掺和朝局吧?而且……若太子成了,此书是爷爷的功劳;若太子不成,此书也是爷爷的心迹,太子亦不会心生嫌隙。”
王越一拍手,妙啊!
“只是……”也不知怎的,王芷的心头忽然猛跳,应当……不会有思虑如此周全的人吧?
“只是什么?”
王芷继承了王越身形挺拔的特点,姑娘家发育又早,如今她也是身形修长,光可鉴人。
她再看了看太子的信,忍不住轻咬了嘴唇,“难道……难道东宫写信之时,已经料到我与爷爷会有今日这样心思?不然怎么忽然叫一个武将写书?”
“啧。”王越不是很满意孙女的话,自傲的说:“你爷爷我是进士出身!”
……
……
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已经叫人有些觉得很不适,所以太子命人端了炭盆。
一边搓手烤火,一遍锁眉沉思。
火热的炭火映照的他的脸上都有些红色。
不知是烤的,还是气的。
他原以为屠滽只是个个例,没想到给李广送钱的还真不在少数。所以说朝堂上那些‘国家大义’的话还是少听少信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