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容钦反问一句,随后松开了捏着她青丝的长指,俯下身凑近她,又在她眉眼之间细致摩挲:“今日夫人与岳丈大人父女相见,我看着岳丈他眼眶红肿,想必是见了夫人分外开心。”
“可是,我这夫人似乎并没有叶老将军那般喜悦,都不哭的么?”
在他的印象里,莫说叶柔与叶崇见面,哪怕就是想家了,她也会哭上一哭。
今日回府,面见了叶崇与叶家主母,她的眼睛非但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就连眼底惯有的那种怯懦,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清明。
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怀疑。
面对容钦的逼问,裴祈拼命后仰,侧开了头。
同时,也在震惊容钦的压迫感。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做贼心虚的缘故,与那日在狱中相比,现在的容钦更让她感觉到害怕。
好在,她有所准备。
裴祈挤出了几滴眼泪,润湿了眼眶,让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怜:“阿柔知道夫君不喜欢看见我哭,就在回来前重新涂了脂粉,免得夫君见了烦躁。”
可容钦并不是好打发的,他伸出指腹,落在裴祈的眉眼下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起来。
她的话不过一番说辞,真相如何,心思缜密如他,总是要验证一下的。
许久,裴祈觉着自己的眼角被容钦**的生疼,不自觉的流起眼泪来。
虽然知道她哭也没用,但这柔弱泪人的人设,总要维持。
等到她眼旁的脂粉被容钦尽数抹去,通红的双眼映衬在容钦眼底,他眸中的凌厉,这才消散了些。
容钦直起身,揽住怀中人儿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对裴祈的乖顺分外满意:“倒是懂事。”
裴祈一阵恶寒,在容钦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满是惧意的依偎在他怀里,像只被吓傻了的小兔子。
江陵枫若是见了她这幅样子,估计会当场笑出来吧。
裴祈大概扫了眼在场的来宾,除了与叶崇较好的几位,剩下的都是朝中有名有姓的人,其中不乏有很多容钦的党羽,甚至以前归顺于她,而后又站在容钦那边的。
包括她一向信任的户部尚书,王施章。
所以,哪怕她要重返朝堂,有些人也不能再信。
先前再牢狱之中,哪怕她的女儿身暴露在容钦眼下,只要她咬死不肯承认怂恿太子下毒谋害先帝一案,就罪不至死。
因为她还有保全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