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闻言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朕确实是在南京有此意,但还未行裁革,这些太监怎么就开始闹事了?”
张四维道:“皇上革除南京二十四衙门之弊,本是圣明无比!”
“但料想南京官员,一心想要奉迎帝意,所以不请示内阁就擅自施行。”
朱翊镠从御座上站起来,“南京各衙门哪来的银子来安置这些宦官?”
申时行道:“启禀皇上,臣以为,这没有银子恰恰就是这些太监闹事的源头!”
听申时行这么说,朱翊镠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这些蠢货,难道就打着朕的旨意,硬生生遣散这数万的太监?
掌握实权的无非就是殷正茂和李言恭,这两人就是昏了头了?
沉吟了一会儿,朱翊镠决断道:“立刻差人去南京查明此事究竟是何人主导。”
“另外,朕以为裁撤南京二十四衙门势在必行,诸卿有何见解?”
听到天子问询,张四维没有说话,申时行见此便出列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为大善之政!”
“二十四衙门之宦官有数万,每年支出国用动辄就是十几万两,再算上年节等各个赏赐,粗略算算便是二十多万两银子。且二十四衙门并不承担具体政务,故裁撤于国无害。”
“现在二十四衙门的宦官闹事,无非就是因为没有安置的章程。”
朱翊镠扶额,这些不是废话吗?
要是有益无害,自己还裁撤二十四衙门干啥?
“……所以臣以为,愿意回乡之人,朝廷可以给予银两。家中无亲,或者是不愿离去之人,可由朝廷营建一些宅院供其养老,规格不必太高。至于安置银,二十四衙门之府衙可以酌情出售一部分,加之国库出银,缺口不会很大。”
这个法子,朱翊镠倒是认同的。
安置银子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安置房。
这就是申时行很鸡贼的想法了。
这些宅院都是朝廷供这些宦官养老,宦官又没有子嗣,只是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
等他们离世,这宅院还是朝廷的产业。
朱翊镠鼓掌道:“申先生真乃老成谋国之言!”
“南京宦官之事,都按申先生的来说。”
申时行起身,“此为内阁公论,臣不敢独功。”
其实这内阁哪还商议了这个,只不过申时行怕争了张四维的风头,所以故作谦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