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里就是桑伶喝了一半的茶杯,绫罗外袍随意搭在了架子上,走路的硬底短靴扔在了床下,竟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谢寒舟一怔,无奈收回了目光。
门派女修从来都是规行矩步的模样,印象里只有师妹林伶也是这般让人头疼的样子。现在,桑伶这般爱吃爱玩随意自在,还真是像她。
桑伶见谢寒舟进屋明显一愣,踮脚一看屋内全景,还有啥不明白的,挠头即笑道:
“我收拾收拾?对了,晚上就一张床!这可怎么睡啊!”
桑伶忙四处翻找有没有多余的软被枕头,谢寒舟去了楼下,片刻后,无奈上楼:
“店小二和掌柜都不在,估计是跑了。别的房间都锁住了,客栈里只有我们。”
桑伶一下从在柜子里低头翻找的姿势里站了起来,对着谢寒舟阴阳怪气,明显迁怒:
“对啊,能不跑吗!你刚才在逼问的时候,肯定把人都吓坏了。他们怕你怪罪杀人,连夜卷着包袱逃跑了!”
须臾,谢寒舟偏开了视线,坚持陈述道:
“我并没有用灵气恐吓,我只是问询。若不如此,我也不能救你。”
桑伶早忘记了,对于这事自己之前还夸谢寒舟聪明厉害,现在又是另一幅嘴脸,变脸真快。
她就只认定了一点,谢寒舟的话是事实,但他说的心虚,桑伶百分百肯定这家伙肯定是嗖嗖冒着冷气,将人吓跑的!
“好,谢仙君厉害!牛批!你说我们晚上睡什么,木榻也没有枕被!”
她才不要去睡地板,或者屋子里那张坐着都嫌硌**的木制棋榻。
谢寒舟退让一步:
“我打坐调息,床就让给你。”
“哼!”
这还差不多。
桑伶可不会忘记自己前不久置办好的小院,明明买了张上好梨花木的罗床和新棉花套的锦被!
高床软枕啊,自己这辈子就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被这家伙逼着跑路。
自己可怜兮兮的好床好被没睡成,都是因为谁!
时辰太晚,桑伶也懒得作妖折腾,直接钻回了被窝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室内另一道平缓呼吸传来,谢寒舟手脚放轻,将置了棋盘的木榻收拾了,上塌开始打坐。
夜色暗涌,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岁月洗涤的旧色斑斑驳驳散在屋里人的脸上。
这是一处梦境,温泉四周都是鹅暖石铺成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