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样式的长靴。
周遭太安静了。
室内那微弱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在耳边炸响,桑伶循声望去,只见无数水珠从靴子边缘不断往下滴落,明显就是主人踩着这双鞋,涉水而回。
商船一旦开船就绝不会停下,谢寒舟竟是打破了商船结界,强行追来?
桑伶努力想从那片薄薄绣布上瞧清谢寒舟的神情,有点不知所措:
“仙君你,你是从商船上追下来的吗?这,我是,我是在这里歇歇脚,过段时间就会去天道宗找你们的,真的,我会去的!”
被一堆蜀锦被子软软围住了身子,心底却还是止不住的涌出一阵阵的寒意。
桑伶直直的看向他。
“仙君,你是,怎么找来的啊?既然仙君您已经清醒了,想必身体已经无恙了!又何必为我一个低**妖邪劳费精力?您大可放心,以前我都是逼不得已,以后我绝不会再干坏事的!我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嘛?”
对方还是提剑静站在屏风前,未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院墙外, 传来了更夫敲更路过的声音。
屋子里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一道剑光穿破了绣满花枝的蜀锦薄屏,剑光直冲她左上方的心室而来。
却在最后突兀抬高了三寸,只割破了一点脖颈嫩肉,留下一道血痕,月霜剑回旋到一只寒玉般的手掌中,稳稳提着,没有一丝颤抖。
可那冲天杀意却将那扇极美极贵的屏风碎了彻底,无数碎屑飞溅。
谢寒舟站在她的面前,那张往日里已冰雪消融般清隽的脸,此时,清冷默然如夜空朗月,完美的不似真人。
“我要杀了你。”
这不是询问,这是通知!
谢寒舟昏迷前最后一句就是留下她的命,现在清醒后,竟是不顾危险跳下商船,自己过来杀她?
桑伶懵住了。
“仙君,你,你不是不让陆仙子杀我嘛?现在是,是又因为什么?陆仙子呢,她没来?”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突然一凉,被谢寒舟用剑面抵住了。
“妖邪心思低**龌龊,阵法那日,你做的手脚需要我来点明?”他唇齿开合,言语冷彻:
“丝萝缠乔木,同伤共死,互相依存。你之前那么重的伤势能不药而愈,我缠绵病榻多日,伤势迟迟不好,吃进去的丹药灵液,不过都是分了一大半先紧你疗伤。果然,对邪魔外道丝毫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