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又提振了几分:“其实我是个不怎么擅长面对压力的人,一般情况下我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不作多想的逃避——但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逃不掉的。”
“所以……”塔纳托斯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所以每逢大战在即,尤其是那种紧
张气氛搞得他压力巨大无比的时候,他就会把头发和胡子都剃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会把胸毛之类的也刮掉吗?”寇莺替老海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又顺势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真的会有用吗?”塔纳托斯对此还挺感兴趣的,他伸手揪了揪自己那一头与生俱来的华丽银发,满脸都写着舍不得。
海士魁笑了笑,忽略了寇莺的调戏,最后道:“因人而异吧——至少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老海是斥候部队的总指挥,他出现在这儿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现了、或者说出现了某种了不得的情况,需要他本人亲自告知给摩诃迦是的情况。
“那个贺难……并没有出现。”海士魁双手托住了自己的后腰,使劲扳直了因为长时间的僵硬之后又用力过猛导致有些错位的腰椎。
“没有出现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没发现?”摩诃迦是的性格相对严谨,而且这关头也不是随便打个哈哈就过去的时候。
“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没发现就等于没出现了。”海士魁又蹲下身来,用手指在土地上迅速绘制了一副简易的地形图,给围聚的众人讲述起自己亲眼目睹的情况来。
摩诃迦是右眼当中狂灼的红色没有完全褪去,而是稳定在了暗淡的状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贺难的确是追逐着少主的脚步去了——这对于无衣和柴思畴来说都是好事,但这也
就意味着此时此地的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场苦战。
作为一个苦行僧,除了对于情绪的掌控力仍然略显修为不足之外,摩诃迦是可谓心性十分坚定的代表,也正因如此,他似乎已经预知到了一个结果——无论今日这场战役最终谁胜谁负,站在这里的一些人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有些人会死,有些人会活下来,但自此天人永隔。
这个番僧虽然在禅宗起源之地经历过常人难以忍受的苦修,但他并未是一个纯粹的佛教徒——换句话来说,苦修更像是他选择用于磨练自己的手段,而非证明信仰虔诚的途径。
他可以郑重其事地为战死的亡魂诵念超度的经文并且一字不差,但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会有什么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