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一天。
“走吧。”郁茂生和穆皎先后进了车舆,便吩咐着郁三儿驾车。
且说这拍卖会已经是万事俱备,只差明天一早穆掌柜剪彩便可以宣告开业,所以二人也是赶着最后一天前往漆县与众人汇合——按理来说,镖局与商号两位当家人还是应该早点儿到地方准备着才是,但不得不说贺难实在是让人放心的“过头”了。
由客栈临时改造出来的赌坊,并且这两周还处在一个“试营业”的阶段,但贺难提交过来的账目上的数字还是令穆皎有些吃惊——对于她来说,这个数字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如果说这个数字出现在赌坊里,那还真是……有点儿夸张。
在完整地看过手里这份为期半月的账本抄录之后,穆皎的第一反应就是贺难这小子为了凸显自己的能力、博取她的信任做了假账。这也不能怪穆皎揣测贺难卑鄙,毕竟这数字实在太过古怪了些,而且贺难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君不见这拍卖会上最大的以假乱真便是他提出来的?
但穆皎还是误会他了——虽然贺难在失去山河府的束缚之后逐渐暴露了他那会为了逃脱责任而行使盘外招的本性,但就这件事而言,他显然没有欺诈的必要。
这份账目都是由贺难亲自校对并抄录的,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真切无疑,至于是如何做到的
么……说来这件事儿倒是和黑海商会脱离不开干系,也算是把这些洋人留下来的“遗产”给吃干抹净了。
盛国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庄家与众闲家对赌的玩法,但受到博弈项目的限制所以也没有大规模的流行起来,而在黑海商会进驻了莱州赌坊之后,倒是把洋人们流行的赌博游戏也传播到了盛国的土壤之上。
与盛国本土的赌具有极大的不同,洋人们更偏爱一种被称为扑克牌的纸牌游戏,而就像麻将的规则在各地都有所差异一样,这种纸牌的玩法更加五花八门,光是沈放从安德烈那里学到的就有七八种之多。但这种新式玩法并没得到广泛的普及,毕竟莱州赌坊的客户们大多都是江湖人,对于洋人的玩意儿并不太感冒,反倒是一些与洋人常打交道的商贾对此很有兴致,所以莱州赌坊最上面的两个雅间才开设这类游戏。
沈放也思考过为什么这同样有趣的游戏却在不同的人群之间有着截然相反的接受度,最后他还是分析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因为建立在基于扑克牌上的游戏在庄家与闲家对赌上有着更高的包容性,由于闲家与闲家之间并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