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千户有余,人口数万的县城,查明死者身份的难度可想而知。
“无妨。”贺难点了点头,“这事情发酵到今天阵仗这么大,会有人来认领的。这三具尸体都是何人发现的?”
“夔河下游二龙村的村民,他们村正好处在河口的位置,发现三具尸体的人虽然有所不同,但都是他们村的村民。”捕头答道。
“好,他们现在在县衙么?一会儿我要见见他们。”贺难已经看完了卷宗,但他并不急于听取口供,而是蹲下身来掀起了两具尸身上的白布。他在山河府的时候就没少见过尸体,但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可是不多——他向来怕尸首,尤其是死不瞑目的,总觉得那死者的双眼在看着他,如今这两具无头尸体对于他来说反倒还好受一些,但也是强忍着恶心和恐惧。
白布掀开的刹那恶臭扑面而来,其实尸体的臭味儿是一直都有的,不然仵作和捕头两人也不可能宁愿在后堂门口站着也不愿意进屋里坐着了。
嗯……男尸右手中指中端有压痕,这应该是常年戴着顶针留下的痕迹;右手大拇指以及虎口处有老茧,经常使用剪刀,这两点都能证明他裁缝的身份;手指上有很多极为细密的陈年旧伤,是针线活儿留下来的扎伤……这个裁缝生意不太好?
“这裁缝元二的生意怎么样?”贺难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呃……元二的生意很好,裁缝铺是他自己开的,还有两三个伙计帮工。县城里很多富户都上门找他做衣裳。”虽然不知道贺难问这个做什么,但捕头还是如实回答道。
原来不是手艺不好,而是很久没有亲自动工了啊……所以手上的针口都极为陈旧,甚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贺难习惯性地进行推理,不管对案情有没有帮助多想一想总是没有错误的,很多时候这种不起眼的细节很可能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
大致看完了元二的尸体过后,贺难又看向了那具无头女尸,女尸和元二一样都因为泡在河里所以显得很是浮肿。这具女尸看起来和元二的尸体又有所不同,她的手部比起元二这个青壮年男性还要粗糙一些,看来是经常做粗活儿的,左手上还有一些不规则的疤痕,食指上的一条细长旧伤最为明显,从指甲处一直蔓延到了掌骨。
“看来她是个左撇子,而且家中还养狗……或许不止一条。”贺难心中言道——女子手上这些不规则的疤痕看起来很像是犬牙的咬痕,痕迹并不十分深,所以很可能是喂食的时候被犬牙刮蹭破的,根据咬痕的深浅、大小、长度以及面积来看,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