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守着,”曹休恭敬道,“不曾有讯。”
“若这几日里再不见下雨,”曹操叹气道,“胡人短视,必有变意。”
曹休看看夏侯惇,不明白主公在讲点啥,于是后者解释了一下:
“大灾之年,胡人轻道义,重眼前,若他们知道今岁水源不足,必会相互征伐劫掠。”
劫掠是有好处的,一来可以抢东西,二来就算对方一样精穷,抢不到什么靠谱的财物,有吃的也不挑剔啊!三来就算吃的也没有,那只要宰了对方,不一样赚到?
毕竟一分水耕一分田,一分田活一户人,要是只能靠几口深井凑合过活,那谁喝到这口水,谁的田能浇到这瓢水,这就至关重要了。
为了这事儿,别说杀一个,杀十个,就是杀他十个八个小部族,在胡人眼中也是寻常不过的事。
听了这话,年轻勇武的曹休脸色就是一白:
“若当真如此,朝廷岂能弃凉州士庶如敝履呢?”
曹操抬头望他一眼,“你要求刘备?”
“他既欲奉宗庙,承社稷,就当救民于水火之中,否则岂不作了笑谈?”
还挺理直气壮的,曹操没吭声地想。
他去向雒阳求救,这事儿听着有点玄幻,别说雒阳现在没有多少余粮,就算有,也都送到并州去给吕布那狗东西用了。
再考虑到并州那个层峦叠嶂的地形,一石米到吕布手中,能剩下五斗就算好样的,如何还能余下一口山高水远地送到西凉来呢?
长安倒是离得很近,曹操铺开纸,磨了墨,拿起有点秃头的毛笔蘸一蘸墨汁。
他的文采是不用多说的,稍作思度,挥笔就写了一封情真意切,催人泪下的求救文书,字字句句,如杜鹃泣血,随便谁看了都得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紧接着泪水就要簌簌而下。
反正曹操写完递给夏侯惇,要他寻信使送去长安时,夏侯惇的表情是这么告诉他的。
“元让真是至诚君子啊。”这位主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夏侯惇红了的眼圈就又白了,“主公何意?”
不何意,只是感慨一句,因为想向长安要粮食,纯粹是想多了。
关中残破到这个程度,长安城内的官吏能吃饱饭已是不易,从那群穷鬼手里刮粮食,想什么呢!
没听说么!据说持节都督关中的钟繇还得卖字贴补家用!虽说这估计是哪个狭促鬼编出来刻薄他老大岁数又娶了三个小老婆的瞎话,但长安穷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