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自然能令他们心齐的。”
陆白走进府中时,昌豨已经离开去休息了,而田豫还沉浸在他的思绪之中,倚在案边,一只手握了一支笔,另一只手握着一卷竹简,似乎在那里看,但又完全没看,静得好像一座石像。
但阳光未曾洒在这一小片竹席和案几上,因此显得阴影中的这位年轻官员的脸有些阴沉。
陆白犹豫地叫了他一声,田豫才清醒过来。
“女郎这是从城墙上刚刚回来么?”他十分和蔼地笑了,“辛苦了。”
陆白微微地皱了皱眉。
她自从建了健妇营,成为阿姊麾下的一名小小校尉之后,偶尔也会阿姊身边这些男子打交道。
他们对阿姊大概是既敬且爱的,因而待她多少就带了点“这是辞玉家的小闺女,需要好好照顾”的目光。
比如说田豫此时看她的神色,不管她是健妇营的将军,或者是后宅里日日纺织的闺阁女儿,都没什么区别。
这意味着她讲的话想要让他重视起来会有一点难度。
“崔寿投袁谭了,”她决定开诚布公一些,“先生知否?”
果然田豫那和蔼而又宽柔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
“这是什么话?”他轻轻地问道。
“他那一支原本便是博陵崔氏的分家,”陆白继续说了下去,“前几日崔邈来寻过他,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背叛了阿姊。”
田豫沉默了许久。
“女郎警醒,将军必定欣慰不已。”
“我警不警醒,没有什么值得阿姊欣慰的,”她说,“我们得守住北海,阿姊才能欣慰,那一日,我——”
“女郎的话说得不错,袁谭大军传闻旬日间便会开拔,”田豫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淡然,“听闻诸葛小先生又改了一批弩……”
“……先生!”
田豫抬起眼看向她,“女郎何不去演练那批轻弩呢?”
她仍是被当做小女孩儿看待了吗?
虽说她的健妇营迄今为止一直在辖地内巡逻,从不曾打过什么攻城略地的大战,但这些女兵日日操练,夜夜警醒,不曾有半分懈怠!田豫这样的神色,分明是看轻了她!
比起那个天天待在学宫,优哉游哉同一群名士在一起,根本没有备战的紧迫感的孔融,田豫已经是她认为最靠谱的同袍了!
陆白一瞬间感觉到胸腔内涌起了一股愤怒,但这股愤怒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