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恩回想着安徽赔补亏空的经验教训,也主动向陶澍劝道。
“是啊,尤其是如今直省,能成事的人不多,皇上并不要求必须补上亏空,可是你也该知道,府库不足,省里就没有余钱支持吏员办事,吏员就只能去收陋规,只有藩库充实了,咱们才有底气去严查奸吏啊。”陶澍想了一想,自也清楚赔补亏空之难,不觉叹道:“只是可惜,我看仁宗皇帝一朝,各直省赔补亏空,大多数都不理想,没补足甚至都是小事,更有甚者,是江苏和山东,居然越补越亏!听说江苏那几年是仁宗皇帝严加查问,这才把亏空从五百万缩小到了二百万,不够啊?以前在四川,倒是没什么亏空可补,那是因为四川旧有亏空本来就不多。这既有百万以上亏空,又能尽数补足的直省,却是找不到啊?”
“哈哈,陶中丞,若是亏空之数百万,或者二百万吧,又能够补上的直省,其实还真有一处啊?咱们东南的浙江,我听说嘉庆初年就有将近二百万亏空,可是到了嘉庆二十二年,浙江既无旧欠,亦无新亏,这赔补亏空的事,是真的办成了啊?”不想徐承恩听了陶澍担忧,竟果然给陶澍指出了一个成功的省份。
“是吗?浙江啊?哈哈,不说别的,我前日看的这部书,写得好像也是浙江的事,叫《两浙赈灾记》。这著书之人,我看是真的经历过救灾之事,而且是重灾,可是这里面写得,如何放赈,如何贷给百姓稻种,如何运送他省余粮,还有兴修水利之事……真是头头是道啊,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书应该多印几部,给每个省都发一份,就算各省情况不一样,总也有些共通之处嘛?”说着,陶澍也取了书案上一册书卷出来,向徐承恩展示道。可是就在这时,忽然间抚衙堂上竟滴下了几滴雨水,很快便将书页染湿了一片。
“陶中丞,这抚院衙门是怎么了,怎么还会漏雨呢?再说了,如今安徽也没有天灾,您要想赔补亏空,看这个干什么啊?”徐承恩却不觉疑惑道。
“徐藩台,你可还记得这场雨下了多久了?”陶澍忽然问道。
“这雨是今天下得啊,怎么了?”徐承恩一边回答着陶澍,一边却也有了几分忧虑,喃喃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年这天有点邪门,二三月份的时候,就一直在下雨,四月份的时候,大概停两天之后,又要下上三天,五六月到现在……这样说来,今年下雨的日子,可是真要比往年多啊?”
“徐藩台,咱们安庆地界尚属平旷,山地不多,这雨相对而言,或许还不会下得那么猛烈。可这里是安徽啊,皖西、皖南,不都是山吗?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