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非故的,县太爷不把别人该交的钱粮摊到你身上,你就谢天谢地吧,还能减免三成钱粮?就算是二成,其实跟之前比咱们都赚了!孩子,不要只想着有没有地的事,怎么过日子划算,你得看明白啊?”
“朝廷里有身份?是谁这样肆无忌惮,一边置地,一边还说什么少交钱粮啊?容庄、伯申,他们的田地也在扬州附近吗?看来明日还是得把云伯叫来,跟他说一声,就算是容庄和伯申,也不能过分放纵他们啊?”阮元听着两个农夫之语,想着这家“官老爷”多半是史致俨,甚至可能是王引之,虽然购置土地,甚至有意少交钱粮之事,自己仅为师长,似乎不应该过分苛求,但这总是与民争利之举,是以自己也不愿二人果然欺上凌下。所幸这时的江都知县,乃是自己在杭州时认下的学生陈文述,如果能够让他有个准备,或许事情也不至于变得更加糟糕。
想到这里,阮元却也意兴阑珊,便即准备回到舱中就寝,两个农户之后的对话,自己便再没有听到了。
“爹爹,你觉得那个人他真的可靠吗?”
“那当然,人家不都说了吗,要是不信,就去扬州这地界打听一下蒋二爷,谁不知道蒋二爷的名头啊?爹爹这两天也问过附近的佃户了,都说蒋二爷的承诺决计不会作假,你还担心什么啊?再换个人过来,说不定还不如这蒋二爷可靠呢。”
……
次日阮元果然没有立即启程,而是暂时叫了陈文述到自己坐船之上,阮元自也清楚,如果史致俨和王引之的家人真的不愿全额交纳钱粮,陈文述也很难与二人相抗,便只告知陈文述,向江都官员田地征收钱粮之时,即便碍于人情,不能全行征收,只要没有水旱灾祸之事,至少也要征收八成。如果拒绝交纳钱粮的人是自己的学生,就给自己来信,由自己跟学生详谈。直与他交待了大半日,阮元才继续启程,南下长江。
这一年的安徽江面也是风浪不定,尽管阮元换了自己所制“沧江红”兼程南下,却也直到七月之初,方才到达江西吉安,暂借了吉安城外的天后宫居住。吉安距离广东已经不远,时值七月,更是湿热异常,阮元平日行步便即时常有滞涩之感,更有甚者,这时阮元的右腿,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二公子,太好了,你们已经到这里了!”不想就在阮元入住天后宫这一日,竟有一名阮家侍仆也一路北上到了吉安,侍仆见了阮元安排在门前迎接的阮福,便即大喜,向阮福道:“二公子,小人是从广州稍信过来的,广州那边,康中丞已经准备北上了,可是如今魏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