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于往日,那你说道府州县的官员吏员,他们哪里还有多余公费去办事了呢?所以他们在下面收这些陋规,只要是用于公务而非损公济私,我们也便听之任之了。若是四年以后,倒是可以重新计较一番,可如今之状,却是绝不可能轻裁陋规的啊?杨先生,您的话其实也有道理,这陋规来得不是个滋味,可我们若是真的按您的说法,把陋规一律裁了,那下面府县官吏会怎么做,每年朝廷正俸不过几十上百两银子,可日常公费开支就要近千两,他们除了再把旧有的陋规拾起来,还有别的办法吗?到那个时候,咱们就算把陋规裁了,不也和没裁一样吗?”
“其实就在昨日,广西赵中丞还来了信呢,说广西捕费已然不敷使用,问咱们这边能不能再拨些银子过去,充作捕费之用。老师的想法是动用库存的旧有商捐,总是能解一时之困,可是商捐这种收入,终究有限啊,哪里够咱们两个省支用呢?”
“这……怎么会这样呢?”杨吉听着康绍镛的答复,既是惊讶,也是疑惑。原本自己生长民间所累积而成的,淳朴的赋税征收观念,竟在无情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而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办法,却很可能是最好,或者说……最不坏的办法。
“杨吉,这件事若不是英冢宰提了出来,其实我也有些疏忽。眼下情势,若要骤裁陋规,势无可能,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啊?”阮元一边沉思应对之策,一边也对杨吉道:“陋规虽不能尽裁,但其实分为两种,一为公费、一为私用,若是能够把陋规限制在公费之内,也可以裁去许多不急用度。我们这些日子,也尽快把各府县开支情况清点一下,也好有的放矢啊。赵中丞那边,我已经决定了,就把那笔商捐拨给他发商生息,告诉他不要再想别的法子了。至于京城那边,我先给英冢宰去封信吧,无论如何,这件事四年之内都实行不得,又怎能尽如人意呢?”
“唉……难道,伯元,你们说得再兴盛世,怎么……怎么就这样困难呢?”杨吉也不觉感叹道。
可是,即便精擅理财如阮元,面对州县动辄坐扣九成养廉的艰难现实,却也不可能再寻出一个治本之策了。
而进入十月,京城之内的舆论也开始了新的变化,除了阮元,其他各省督抚也相继清理了本省积欠、养廉银坐扣之状,风声一点点传入京中。如此,京中官员也逐渐认识到,英和想要一举清查各省所有陋规,或许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决定。
不过数日,官员之内,终于出现了质疑英和清查陋规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许多官员纷纷上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