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之状,也不觉啜泣道。
“璐华,伯元毕竟是朝廷命官,爹爹看来,还是公事为重啊。”孔宪增却对孔璐华笑道:“方才,朝廷里来的人也告诉我们了,伯元这也要尽快南下江西,去接任巡抚了,伯元这也加了光禄大夫,如此说来,皇上……皇上自然会继续重用伯元了。伯元,这几日有璐华回来陪我,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把京里的事办完,就赶快南下吧,切莫……切莫因为我的身子,真的让江西出了乱子啊。”
“岳父……岳父如此体谅小婿,小婿实在惭愧……”阮元眼看孔宪增对自己依然信任有加,一时心中难过,竟也落下泪来。
“伯元,其实我也知道,你啊,还是太要强了,有些事,你来求爹爹,求庆镕,我们都会帮你的。”孔宪增又对阮元安慰道:“我明白,你平日虽有养廉,可修书救灾,**公务,开支却也不少。我也清楚,你绝非贪婪之人,朝廷的钱到了你手里,你每一分花得都用到了实处,百姓因你而受实惠,后学因你而能成学,那你用钱之事,就不用拘谨了。我也清楚,我孔氏一门,虽为圣裔,却也是与外人一般的肉体凡胎,或许本也不比外人高贵到哪里去,可是我们孔家,坐拥良田万顷,子弟不耕不织,便可安享家财,衣食丰足,平日想起这些,我……我也很惭愧啊。所以我也告诉庆镕,若是你需要用钱,我孔家必竭力相助,如此,咱们这些余钱,也算是用到了该用的地方啊。”
“岳父……小婿谢过岳父。”阮元伤感之下,也答应过了孔宪增。
随后,阮元也在衍圣公府住了三日,待胡长龄交割了礼部事务,便也与胡长龄、桂芳一并乘船,南下淮安、扬州,准备前往江西去了。船行方至山东,孔宪增的讣告便即到了阮元舟中。
而阮元将要收到的讣告,却远不止这一份。
七月之时,阮元在淮安与桂芳交割了漕院印信,便即继续南行,可桂芳这时已然有疾,入淮之后,不仅未能治愈,又染上了江淮疫病,竟然就此一病不起,英年早逝。次年,胡长龄也在归隐通州之后,患病去世。
桂芳去世之后,嘉庆只得再改任李奕畴为漕运总督,李奕畴办事尚属认真,一连数年,漕运皆能足数。但李奕畴比阮元年纪大得多,因年迈之故,始终无力更革漕运积弊。阮元整顿漕运的理想,也就这样无疾而终。
这日阮元在扬州与胡长龄告别,自送他东向通州而去,自己则登了岸,与孙星衍、焦循在家庙会面,一并去了盐运使衙门。盐运使阿克当阿告诉三人,经过两年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