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已渐渐备上了卫兵,孔璐华带着抚院令牌,每遇哨卡,便告知是抚院中有人生了急病,需要到北城求医。急病本是夜间放行特例,更何况是抚院之人亲临,卫兵本也不敢不给孔璐华放行。
只是苏九妹在车中看着沿路哨卡渐渐放行,不过半个时辰,距离丰乐桥便只剩一处转弯,心中也多了几分忐忑,犹豫之下,还是小声对孔璐华道:“夫人,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我一个家中侍婢,怎么担待得起……”
“好啦,你也别客气了,今日之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要说啊,也是你这未婚夫言语不知轻重,说那些虚妄之言做什么?现在这情况,若是我不帮你,你这一趟估计就回不来了。”孔璐华说着说着,却也想到了另一件事,便又对苏九妹道:“不过,我也清楚你心意所在,不如我也答应你,若这孙五果然是个可靠之人,今日我们与他商量过了,就让你跟他走,然后……中丞也会给你些银子,让你回临海村重操旧业,如何?”
“夫人,这……我……”苏九妹听孔璐华突然这样一说,还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孔璐华不想要自己了,顿时惊慌失色。
“唉,这些年看着你在咱们家,我也明白了。”不想孔璐华却并无责怪她之意,只说道:“九妹,你人很好,当年在扬州为百姓养蚕的事,我这一生都会记得。可依你原本心性,却总是……你也不要怕,只随着自己心中所想听我的话便可。或许,你和我们这个家,总是有些距离的,这样你在阮家继续生活,也不会开心吧?所以我也和夫子商量过了,若是这里海盗能够平定,就让你回临海村,再给你一笔银钱,帮你把养蚕的事办起来,这样你以后活得自在,也可以靠自己的手艺平安过一辈子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竟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孔璐华这些年对苏九妹一直颇多留意,也清楚她毕竟出身贫寒,又一直饱受身份困扰,是以几年下来,苏九妹始终不能放下心中芥蒂,真正融入阮家,于是也为她寻了后路。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未免让人伤心,是以这次她言语上不得不多了些隐讳。
“夫人,我……多谢夫人关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夫人……”只是看着孔璐华如此宽容,苏九妹也有些过意不去了。
“好啦,我家室如何,你也该清楚,若是我这样在意你的报答,那岂不是我太小气了?”孔璐华一边笑道,一边也看着外面街上情形,只见马车已转过了柳浪巷,眼前正是杭州中心最大的集市塔儿头,便也对苏九妹说道:“你看,你未婚夫约定的地方,就快到了,无论如何,咱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