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身在扬州的阮元,可是一直处于忙碌之中,虽然经过多方联系,焦循和江藩都同意了参与《扬州图经》的编修,似乎修书之事轻松了许多。但伊秉绶眼看阮元精于钱谷刑狱之事,这时能得阮元相助一二,自是莫大的福分,故而有了繁难政事,都来一一问过阮元,凡刑案有不解之处,也频频请阮元前往裁决。不过半年,阮元竟似成了伊秉绶幕僚一般。只是阮元也乐于为家乡兴利除弊,对于伊秉绶的邀请,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一日,伊秉绶又邀请了阮元,前往城南码头断案。到了钞关码头之处,只见果然有两拨百姓相持不下,一边的几个人已换了孝服,围在地上一个草席两侧,两个妇人在一旁失声痛哭。另一边的十几个人则都是船夫打扮,只为首一个衣着尚属精致,阮元自幼在扬州生长,也清楚这样的打扮,应是古运河上操持摆渡船的船夫。这些百姓都没有功名,所以看到伊秉绶过来,也只得纷纷下跪,不再争辩,而是等候知府指示。
“好啦好啦,无关人等,都先退到一边,只你们几个留下吧。”伊秉绶对那两个妇人和一众船夫道:“今**们就放心吧,我身边这位,就是去年做浙江巡抚的阮大人,阮大人在浙江六年,从来断案令人信服,你们有什么事,就都说出来,本府肯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结果!”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听闻阮元断案值得信任,一名妇人也主动上前,对阮元哭道:“我……我家男人姓石,我姓王,家住在运河对岸,我家男人昨天到城里买些家用之物,正要乘船归家,却不想……不想这几十丈的运河,他竟没能过来……他,他也不知为何,就从船上掉入河中,结果淹死了……大人,您说,这是不是都是他们渡船的错?还请大人秉公断案,治这些船夫的罪!”
“这……大人,我们也实在不愿意如此啊?”那边渡船船主听了这石王氏哭诉,也近得前来,对阮元道:“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天快黑了,我们本来想着发最后一次渡船了,这石大郎突然过来,说想要搭船回家,我们当时也没在意,就答应了他上来,可不想当时船上已经坐满了人,这石大郎带的东西也多,那时候天快黑了,我下面伙计一个不稳,船动了一下,正好他坐在船舷那里,就……就掉进水里了……这……可小人若是不让他上船,他昨日就回不来了,小人平日经营这渡船,一直小心谨慎,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啊……”
“你还说什么回不回来?我、我家相公,就是因为你们,他才……”石王氏一边骂着那老板,看着一边的丈夫,却又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