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之境,也不由得忧心起来。
“夫子,我看你还是不用担心了。其实杨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他想要去做这个卧底,不管你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听的。倒不如让他自己去试试,他那个人平日最爱和坊巷市井中人来往,说不定比你想的还要聪明呢。”看着阮元愁眉不展,孔璐华也不禁过来安慰。
“夫人的话说得不错,或许……或许这一战,注定要有人牺牲,也或许杨吉他吉人天相,海盗也奈何他不得呢。”眼看自己也再没有办法,阮元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只是他却未能看到,自己说到“牺牲”二字,孔璐华的身子却也颤了一下。
“不过夫子,你这诱敌之计,真的会有用吗?那一万石粮食,海盗真的会那样在意吗?”孔璐华问道。
“至少我想着,他们必然会动心吧,不如夫人想想,海盗若是真的得到这一万石粮食,他们会怎么做呢?”阮元笑道。
“嗯……以前爹爹和我讲过,一石米,足够一人一年之需。若是海盗得到一万石,据说他们有两万人,那是够他们半年之需了啊?”孔璐华道。
“但我却觉得,他们多半有另一种想法。”阮元道:“海盗多与商人来往,尤其那伦贵利,又是善赌之人。所以我想着他们若是有了一万石米,不会积作半年之食,反倒会尽数发散出去,这样这些海盗,很快就会有数万之众。若是他们再大胆一些,便可以直接进攻府城县城,若再劫了粮食,又可以再去召集无业流民入伙。如此一来,浙东各州,就真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所以这一战,我也想着亲自督师,过不得些时日,我也要再次赶赴台州了。”
孔璐华听着阮元言语,却既无赞叹,亦无揶揄,只低下了头不语,一时之间,阮元也看不到她面上神色。
之后的一切,都不出阮元等人所料。四月之末,海上便即传来消息,安南战船和凤尾、水澳两帮船只,已经在南海集中,不日即要北上。听闻这个消息,阮元便也打点行装,五月一到,就与王昶一同,再次向浙东出发。
这日抚院之前,阮家众人、焦循、孙星衍等人都主动前来,为阮元送别。孙星衍见阮元面上犹有忧虑之色,也主动上前安慰道:“伯元,这次东行,杭州的事你尽可放心,有诚甫和小岘他们共管政事,想来不会有什么疏漏。这两浙金石作志之事,你若是忙不过来,就先交给我和里堂办吧。我看你这里之前为了修志,也准备了不少稿子了。这《金石志》修订起来,或许尚有些困难,但先作一部《防护录》出来,我想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