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下到任,生怕杭州有人以送礼为由,行请托之实。是以严令无论何人,往巡抚部院送礼者一并坚拒,不意误会了先生,是在下的不是。至于先生捐输之事,我与刘藩台现下也已上报朝廷,皇上宅心仁厚,定当褒奖先生,使先生之名,天下皆知。”
“阮中丞,什么天下皆知的,倒是让在下惶恐了。”吴康成陪笑道:“眼下在下年纪也大了,后半生仅有的心愿,便是经营好眼下这份基业,能有个善终就够了。这声名越大,对我而言,却是越承受不起了。不过阮中丞,若仅是此事,中丞来信一封,告知在下便是,又何必亲自到访呢?”
“先生过谦了,其实这件事……这件事若不是抚院藩司,已经再无其他办法,本也不该麻烦先生的。”阮元道。
“也就是说,中丞大人今日,还是要再‘麻烦’在下一次了,在下猜的可对?”吴康成一边陪笑,也一边不禁叹道:“只是中丞大人,在下为川楚捐输百万,也并非全然为了国家大事,在下商号有不少便在陕西、湖广一带,若是这场仗再打下去,这生意都没法做了。捐输虽是为了报效朝廷,却也有及时止损的私心。但话说回来,在浙江,在下除了兼营一部分盐务,生意却也不多,这几年捐输如此,本钱都快搭进去了,若是中丞的麻烦,本身不是个小数目,只怕您要在下捐钱,在下也要应付不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