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从来不错,所以阮元因钱大昕之故,也读过赵翼著作。只是这时赵翼年事已高,又兼足疾渐剧,不便出行,是以阮元南下之时,虽然想到了赵翼,却并未前去拜访。
“正是他老人家。”孙星衍道:“早年林爽文反抗朝廷之时,瓯北先生曾在军中参赞,是以这东南沿海之事,他老人家多有亲眼所见之处。我在常州时,常常到他家中讨教,他也与我说起过这东南沿海,为何海寇不止。其中根本,便在于近些年闽浙不少督抚大吏,要么平庸无能,要么便是和珅心腹,他们深剥以迫下,厚敛以奉上,百姓早已苦不堪命,是以若有些贼盗胆敢反抗朝廷,百姓大多不相信朝廷,反而时常帮忙隐匿贼盗。更有甚者……便是投贼了。所以若想根治海寇,剿绝土盗,还是应该从百姓入手,根除苛政、实心赈济,同时勤练保甲,使民间得以自卫,这样人心回来了,贼人便也被隔绝于百姓之外,无所遁匿了。”
“而且,这闽粤浙三省,又有一事与内陆各省不同,这东南三省,从来便是疍户、堕户、九姓渔户聚居之处,这些人几百年来,都隶属于**籍,国朝虽然已经开良**之禁,可这数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偏见,却始终不能消散。其实很多务农行商之人,也并非不愿帮助朝廷,可在他们心中,从来良**有别,他们也根本不会去关注这些**籍之后,而眼下无论海上之贼,还是陆上之盗,却大多与这些**籍之后有关系。所以要想根治贼盗,根本之策在于安民,而安民的关键,又在于这些**籍之后。所以伯元,我倒是想着,不如我们现在就看看,这浙江省有什么对**籍之后特别不利的陋规,若能废去一二,说不定那绍兴务百业的堕户、钱塘江上操船的九姓渔户,就会有人感激你这番恩德,前来相助于你呢?”
孙星衍所言疍户,是闽粤一带依船为生的渔民,堕户则是绍兴、宁波一带从事各种民间杂业(如红白事、剃头、奏乐等)之人,而九姓渔户则是浙江各水道间的渔民。这些人在明代因职业不同于士农工商四民,又或曾与明军对抗之故,被列为低人一等的“**籍”,直到清雍正年间,“**籍”方才逐渐取消。即便如此,“**籍”之后依然数代不能应举,在民间和其他农民、商人也多有隔阂。尤其是清中叶之后,由于人口渐多,土地不敷使用,很多务农之人更加歧视“**籍”之后,生怕他们前来争夺生计。对于这些事,阮元自然也有耳闻,不过他毕竟世代耕读,对于“**籍”并没有多深的感受。
“渊如兄之言,确实有理,也是根本之策。只是……”阮元一边说着,却不禁叹道:“只是各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