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时。但即便如此,也并不是说,这次会试,就全无变通之处啊?”阮元开口道。
“那你所言变通,是何用意?”刘权之一时也听不懂。
“大人请看。”阮元一边应答,一边走到身旁封装好的卷册之旁,在其中取了一本四书文试卷出来,见是“洪”字考场十六号到二十六号的卷册,便又走向另一侧的“洪”字卷中,将同号的二三场试卷也取了出来,一并放在朱珪和刘权之身旁。之后,阮元却将第三场的策论试卷,从三份卷子的最下面抽出,放在了三份试卷的最上,道:
“刘大人,在下之意,便是如此,眼下朝廷治吏、捕盗二事,最为紧要,是以此次策论,在下与朱大人出题也将重点放在了这两件事之上。想来能做好这一份试卷之人,必是对时务颇为熟稔,又不废经术史传之人。所以此次阅卷,在下以为,当以此第三卷为先,先观学子策论通晓畅达与否,再看他们四书五经文。当然,若是策论做得好,但四书五经文实在拙劣的,也不当取录。四书文果有独到之长的,即便策论有一二论述不尽如人意,也当予以拔擢,以显朝廷取士之公允,却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权之听闻阮元竟然希望变更历来的阅卷顺序,也不禁有些惊讶。但他毕竟为官多年,同样深知八股取士,已经渐渐僵化,难以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是以并未斥责阮元,而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伯元啊,其实你这番心意,我又何尝不清楚呢。可是这策论长年来也并非无人重视,最后又怎么样呢?多少考生一样的因循守旧,只先把最常考的那些言语背下,遇到会的题目还好,遇到不会的,就索性生搬硬套,也能做得似是而非。我曾听闻,宋时最重策论,可南宋衰微之际,不是一样选不出真才实学之士了吗?”
“云房,此事却也不难。”朱珪道:“先时最重头场,是以策论之上,不少题目本就平庸,考生即便抄上一篇范文,也能中式。但今年这题目却是不同,伯元所书各条,经史学术间俱是学人应当通晓之事,治吏、捕盗两篇,最是旁征博引,又能一一切中时弊,考生若是只去背诵范文,是决计应答不出的。只有精通史事,又兼关怀时务之人,才知晓如何下笔,如何作答。若是云房还不清楚,这里有我抄录的一篇策论诸问,你不妨先看看。”说着取过一篇策论题目,放在刘权之身前。
“石君兄,这卷子我看过的,你们题出的确实不错。可是……”刘权之还是有些担心,道:“这科举历来都是先阅头场试卷,你们所言先阅第三场卷子,这是不是……这也太不合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