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可还没有一个人,能给我一个真正让我信服的答案呢。”和珅道。
“若我能入朝言事,则必然进贤退不肖,外省督抚守令,亦当严加考核,不使奸吏再如今日一般横行无忌。若我外任封疆,则内需弥补亏空,裁抑陋规,安抚贫困百姓,无论水旱,赈济有时。兴文教,使天下学子不拘一格,各成其才。于外,则定时检阅各部,使绿营不废武备。有贼盗之事,可抚者抚之,不能抚者剿之,以安一方士民生计。”阮元眼看四下一时无人,和珅行刑在即,这些事情本身也曾多番思虑,便也不再拘谨,径自说了出来。
“哈哈,阮元,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像个做官的人,却不像一般的读书人了。可你这番言语,我还是不能完全信服。不论其他,就说弥补亏空和裁抑陋规,你崇敬的那位司马温公当年也说过,天下赋税有常数,不在官则在于民。你又想把朝廷的亏空补了,又想着不用耗羡折色,让百姓少交赋税,这可能吗?我这也便与你说了,若你没有超乎常人的大德大才,这两件事并行不悖,你根本做不到。”和珅道。
“德才兼备,确实难得。可国朝养士至今百五十年,文教大成,这千百万读书人里,也应该有不少德才兼备之人了吧?”阮元依然对自己的理想坚信不疑。
“哈哈,这样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了。阮元,在我看来,你不仅狂,而且贪。德才兼备是什么,你不是也说了是圣人吗?你方才这般自喻,你妻族的人听了,会是什么想法?你又想要国库充实、武备兴修,又想要百姓无论水旱,衣食无忧,你这不是贪,又是什么?而且你与我不同,你处处想着道义,还想着什么克己复礼。你自己想想,你所言种种,若是都想一一落实下来,是一件多难的事啊?”和珅笑道。
“学生不想辜负了大行皇帝十年栽培之恩。”阮元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介书生,子曰诗云不离口,却能给皇上献策,把我这般筹划给破了。你的极限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呢。”说到这里,牢房之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看来处决和珅之人,也已经快要到了。
“老师,这酒,您已经饮过了,剩下的饭食,老师也多用些吧。阮元身负皇恩,总不能负了皇上,负了我亲眼所见那许多百姓。但老师教习翰林院,便与我有了师生之谊。这番情谊,阮元亦不敢忘。”想着钦使将近,阮元不便再行大礼,只得先行站起,双手作揖,三次俯首而拜,以尽尊师之情。
“阮元啊……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水泛含龙日,留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