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什么风俗?怎么今日竟都往西边来了,却没有人往太平县去呢?”
“往太平县去?”一个渔民打扮的路人惊道:“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去太平县,你们是不要命了么?”
阮元听了,也自觉得有些不对劲,忙走过来问道:“老人家,我等是西边来的客人,之前看台州府地图,知道这里最近的县城就是太平县,若我们车马快些,今日日落前肯定能到了。可是……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怎么方才他一说太平县,你们就似遇上了妖魔鬼怪一般啊?”
“要是妖魔鬼怪,那倒好了,咱们也逃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可太平县那边,眼下就要被海寇攻占了。”另一个渔民道。“我们原是南边隘顽寨的渔民,昨日忽然听得,东面松门那里,传来了海警,有一大群海寇从松门上岸了,正在那里抢掠村镇呢。这松门距离太平,行路一日也就到了,想来也是那些人抢掠得多了,今日一时没有西进,咱们才趁这个机会,收拾了家当逃了出来,想着前面不远就是雁荡山,海寇在海边平日嚣张,山里我看进不去。”
“这海寇真有那么厉害?”阮元不禁问道。
“何止厉害,而且……而且是真敢动手啊。”渔民道:“我听朋友说,松门那里有户人家,家主人姓田,是个读书人,平日书读得刻苦,就是那什么……什么八股文写得差了点,一直考不上秀才。去年眼看着时来运转,新来的学使说是只认真才实学,不管什么八不八股,看他是个真读书的,终于取了他做秀才。这田秀才一高兴,就设了一桌宴席,想着读书这许多年过得都是清贫日子,终于这有一天可以放下心了。可不想就在那一日,海寇来松门肆行劫掠,竟然打上门来,掳了这生员老母妻子二人过去。说一人要五百两银子赎金,才能放回来。田秀才无奈,连宅子都抵了出去,可也只得五百两银子,原想着也不少了,海盗来了一次劫了老母妻子两个人去,如此漫天要价,也不公平啊?可海盗却说,必须一人五百两,否则绝不放人,看着田秀才没有余钱可缴,就……就杀了他妻子……听说那田秀才这一年下来,头发都白了,书也读不下去了。那得了他宅子的田主倒是客气,把宅子又还给了田秀才,说慢慢还钱就好,可那又能怎样?人总是回不来了,这田秀才一个好好的读书人,后半辈子也就这样毁了……”
阮元听着渔民之言,回想起上一年初秋,他迎了谢雪回来后,便即南下台州督学。当时台州太平县确实有个田姓童生,文辞朴实,下笔有据,只润色之功稍欠,想来日后是可以做学问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