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情字。若是没了这个情字,人生于世,便要为祸无穷了。按圣贤的说法,这情,乃是人生来就有,可人出生之时,天性懵懂,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有情。因此,我们才需要读书进学,为的便是将这天生所有的情、义、礼……等等诸般可贵之物,重新发掘出来,使人真正可以称之为人。”
眼看孩子眼中犹有不悛之色,胡廷森话锋一转,道:“若你执意于科举,便说应科举吧,科举内容是什么,你可清楚?不要说八股文三个字,除了这个,你再说一种出来?”说到这里,孩子终于有些心慌了,他平日本也不懂科举,只是听大人说起八股文,知道要考四书五经的内容,便如此依样葫芦。其实官方说法本无“八股文”一词,而是称其为“时文”或“制义”,有时又称“四书文”,这些孩子也不清楚。
胡廷森知道这些孩子经历也不过如此,便道:“这应举之事,除了要通晓四书五经,更要学诗,以最初的县学入学为例,有五言六韵诗一首,若是成了生员,要考举人,则要写一首五言八韵诗了。怎么样,各位可还觉得,学诗是无用之事吗?”
这一番话辞色并茂,直让阮元如痴如醉般的看着胡先生,一时忘了其它,只觉卷册之间,别有一番自己难以想象的浩瀚天地。胡廷森看孩子们再无反对之声,便从这首诗的第一句“涉江采芙蓉”开始细细讲起,于哀痛处,更是情意真挚,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阮元回到家,便求着父亲给自己多讲些《文选》,阮承信听得颇为不解,直到阮元说明胡先生所讲古诗,方听出端倪。一时不禁想道:“胡先生果然是当时名儒,他精于《诗经》,学问深刻处我颇有耳闻。不想教起孩子,由浅入深,竟真能让孩子喜欢上诗文,这才是不俗之处。”
但想到《文选》收录诗文,一大半都是上古之作,字音语义变化甚大,阮元毕竟才八岁,想理解这些恐非易事。便道:“元儿这般爱读书,爹爹自然喜欢,但读书成学,可不是一日之功,想把《文选》熟读一遍,至少要一两年呢,元儿能耐下性子吗?”
阮元尚不知其中困难之处,便点了点头。阮承信便自次日起,先教阮元一些简易的文章,从《答苏武书》、《报任少卿书》这些与《史记》故事相重合的散文讲起,有名的十数篇散文过后,再讲汉赋。阮元自然也有很多不解之处,阮承信一一解释,看着儿子这般好学,自己也颇为开心,倒也不觉厌烦。过了一段时间,阮元已经可以记诵不少篇章。
……
“所谓‘诗言志’,什么是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