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信有些不信,便指着墙上一副写着“冯夷”的字帖,问这个孩子:“那你说这第一个字,念什么呢?”
“念平啊。”孩子笑道:“叔叔一定是以为,我年纪这般小,只认得这个字的逢字读音,却不认得平字读音。可我上一年啊,早就把《论语》读完了呢。”说完看着阮承信,一副初战告捷的样子。
阮元一时颇为羡慕,却忘了问他姓名,只记得这孩子来自姓焦的人家。回想起来,那个孩子,便和眼前这个出现在江家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阮元不禁大喜,问道:“可是把‘冯夷’的冯读对了的焦家哥哥?”
那孩子也喜道:“你还认得我呀。我叫焦循,一看你就是贵人多忘事,只记得我姓什么,却忘了名字,哼。”
阮元忙赔了不是,也颇为疑惑,问道:“焦家哥哥,我是因祖母是江府来的,才进了江府学习。你又是因为什么,也来到这江府呢。”
“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啊。”焦循答道:“今年年初,我家刚和北湖你们家定了亲,等我长大了,就要娶你表姐了。以后你不能再叫焦家哥哥,得叫一声表姐夫才行!”想到这里觉得“表姐夫”字数太多,又道:“表姐夫太啰嗦,以后就叫我姐夫吧。”
阮元这才明白,原来焦循和自己家里订了亲,也算半个阮家人了,阮家又是江家姻亲,焦循来这里读书,便也顺理成章。江昉为人又颇为爱才,看焦循小小年纪已能识不少字,自然乐意让他进江家。又看焦循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毕竟比自己高半头,叫一声姐夫也不亏。便也笑道:“姐夫!”
焦循其实也没听人这样称呼他,一听又乐了,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姐夫,姐夫帮着你呢。”话音刚落,只听江家后院的孩子喊道:“先生来啦!”
阮元和焦循回头看时,只见江昉陪着一位先生,缓缓走到家塾正堂。那先生高大肥胖,脸上笑呵呵的,倒是十分和蔼可亲,一部长须直垂至腹,又凭添了些气度。这时只听江昉说:
“这位是西岑胡先生,名讳嘛,是上廷下森,以后大家便叫胡先生好了。胡先生乃是我江都宿儒,通经术、明律法。就在前年,藩司萨大人也曾延请先生入幕为宾……”江家子弟尚不明就里,阮元心里早已喝了声彩。萨大人便是当时江苏的布政使萨载,也算乾隆中后期一位颇具实干才能的地方要员。胡廷森竟然是他的幕僚,才华可想而知,眼看能得如此大儒教导,来江家一趟怎么看也值了。
那胡廷森忙笑道:“老朽哪有什么才能,不过痴长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