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噜冒泡,一个接一个上浮,让心口的情绪变成沸腾的水面。
“那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继续留我在身边?为什么要忍受着听我说那些好笑的话?单纯觉得有意思吗?是不是觉得看我呆头呆脑上赶着认错,上赶着被你睡很可笑?能调节你的心情是吗?”
“我每次小心翼翼把你当女朋友关心,当喜欢的人照顾的时候,你默不作声,是不是都在心里笑我?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干净男人而已,没钱没本事,竟然还有脸能把你当女朋友,是不是很可笑?”
他还记着餐厅里不隔音,都是压着声音问的,因为情绪太激烈,说完后脸红颈胀,脖子上青筋好一会儿才消下去。
万倩皱眉说:“我并没有那么想过,也没那个心情特意在工作中途赶去酒店待上几个小时,只为了看一个人的笑话然后在心里笑。”
她又不是闻家那个**。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每次去见你是特意把休息时间集中起来才抽出的空,还要避开你的行程。如果我只是把你当成随便一个情人,那你的工作应该全都围绕着我的时间来安排。”
梁知又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那我应该感谢你后来对我的心软吗?万倩,你是不是不懂我为什么那么生气,那么不想再继续这段畸形的关系?”
好像钱权的洪流已经把他们两类人的思想都冲刷成了两块不同的大陆,明明在说同一件事,却如同在论证两个完全不沾边的论题,说不到一起去。
万倩说:“我知道你介意这件事不光彩的开始,是我算计了你,骗了你,我也理解你的耿耿于怀。但是后面的相处不是假的,你也能感受得到对不对?真的要因为那一点不愉快就放弃后面的所有愉快吗?”
梁知嘴角没有一丝弧度,甚至眼睛都不愿意看着她,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是”还是“不是”,但冷淡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他的答案。
过了几秒,他克制住说不清是失望和难受的心情,别开脸说:“这不是生意场上做买卖,交恶过的人不会因为利益重新握手言和。”
万倩的眉头又紧皱着,疲惫的脸上也有点压制不住情绪,伸手捋了下头发,端着酒杯把杯底最后一点红酒喝掉。
头发撩开时,脖子上有道暗色的痕迹一晃而过。
梁知只看到一眼,连形状颜色都不确定,但在他脑海里,那点痕迹就像会立体成型,在想象中被加工成一枚暧昧的吻痕。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他像个被冻在原地的冰雕,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