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走到今天的光景。
“受宠若惊啊!”白桦忙不迭把酒喝掉:“临洋侯亲自给斟酒!”
楚清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白桦岂止是受宠若惊,还有些莫名其妙,楚清便指着他的呆傻模样哈哈大笑,一如之前的宋廷山。
这真是奇妙的缘分,楚清想,世上常见的提携之恩,往往有着目的性、或功利性。
而像她们这样,转着圈的、拐着弯的、不经意的相互提携、彼此成就,还真是美妙。
张二妮没有和丈夫一起坐在楚清那一桌,用她的话说是“跟当官的坐一起不自在”,也是为丈夫能与当官的同坐而感到自豪。
张二妮与谢先生、吴大郎他们坐在一桌,帮他们端茶倒水的忙活,毕竟这桌岁数大的人多。
“看我姐,与当官的说话从来就没打怵过,”张二妮时不时就往楚清那边瞟一眼,觉得特别自豪:“如今,我姐当上侯爷,也不端架子,还和以前一样。”
大伙儿对她姐是侯爷是这句话总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纠正。
女侯爷!
头回面对这个问题,实在没经验,到底该咋称呼?叫临洋侯,太不亲近了。
“清子不喜欢对她使心眼子的,”吕师傅说道:“凡是跟她实心实意交往的,她对人都很亲。”
吕师傅本来想叫“清丫头”的,那可是他和老黄忠的专用称呼,不过,谢先生也在,他不好意思,因为楚清接触谢先生更早。
“是啊是啊,我姐也是实心眼的人!”张二妮附和。
许念平在小宝和百家兴那一桌上,紧挨着张二妮这一桌,听见她们的对话,油汪汪的嘴角翘了翘。
实心眼儿?你姐才不是!
自打和楚清见第一面,他就看出楚清的性子,那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挫愈奋,遇挫愈勇的人。
她能硬刚的时候,不屑于耍心眼儿;可硬刚不了、必须耍心眼儿的时候,她也不少耍,只不过都耍在明面,不怕被人发现。
不说别的,楚清对他一口一个“大侄子”的叫,就为了给薛正浩“扎针儿”,扎得那叫一个明目张胆。
但楚清也是真性情,她对那些生命将逝的“义民”说的话,令许念平感慨,只有真正那么想了,才能那么说,没有偏见、没有敷衍。
可惜,这种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屑于“鸡贼”。
这一点和许念平一样,不,应该说,许念平觉得楚清和自己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