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气生的有道理。
这帮言官的信口胡喷是骂谁呢?在皇帝听来,那就是骂他呢。
司棉员外郎,是他开辟的职位;工部参知,是他亲自批示的;密侦司的副千户职位也是经过他准许的。
三个职位都被喷,这不就是喷皇帝?
你们喷朕,是想断了朕的私库收入吗?!
皇帝一边愤愤地想,一边气狠狠地拆开密信、抖开信纸。
要不是纸质够结实,没准就被他给抖烂了。
看着看着,不气了,至少不那么生气了。
密信上说,楚清用很短的时间就确定了棉田位置,还说过这样的话:“我就觉得这么大的国家不可能没人懂种植棉花,就算不懂也不会是一无所知。
学问都是相互关联的,所有的作物都离不开阳光、空气和水分三个要素,再有就是针对性的施肥了。
看看吧,真正的人才都在基层呢!看看这些农师、县丞,他们才是真正的农业专家,我说一,他们就能反出三,甚至还教了我不少学问!”
密信上还说,楚清设立的棉田附近,他的儿子楚懂自行设立了“宝清技师学院”,培养几类工种的匠人,以备秋收时节能够“就地收割、就地加工、就地销售”。
“楚清的儿子不比她差啊!”皇帝盯着信上“自行”二字说道。
五页信纸,字迹满满的,还是用的蘸水钢笔所写,皇帝能看出来。
“你儿子也不差,这字越写越好了,比毛笔字写得有气魄!”皇帝夸赞道。
不群称谢,心中也很欣慰。
自己那儿子有些“墙头草”,跟什么人就像什么人。
以前在自己身边时,学得一身阴鸷之气,感觉随时要杀人的样子;后来进入洪亮的队伍里,就是一身杀伐之气,也习得不少兵法;再后来……活泼了不少,也啰嗦了不少。
皇帝看完密信,重新折好装入信封后,递给不群:“你拿回去看吧,这里面也有问候你的话呢。”
不群就是等这一刻呢,呈给皇帝的密信很少能有还给他的,想看看儿子的字,想看看……儿子。
不群刚刚消失,门外就传来李公公的禀报声:“皇上,胡大人求见。”
“进来!”皇上说。
然后,就见门先开一条缝,再一点点扩大,还伴着胡恒秋压得很低的气声:“皇上脸色咋样?我进去会不会……”
“会!你给朕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