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大有将天捅个窟窿的架势。
梁蝉缩着脖子进屋,手在墙边摸索着开了灯,灯光充盈,照亮一间小小的出租屋。她怎么可能到只认识一天的蒋祈树家借住,幸好她还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供她抵挡风雨。
防盗门反锁上,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卫生间冲澡,换下来的衣服和男士棒球服塞进洗衣机里。这件外套她塞给蒋祈树,又被他展开披到她肩上。
算起来他有两件外套在她这里,回头还得另找时间见他一面,还给他。
梁蝉试着吸了吸鼻子,有点堵塞感,脑袋也昏沉沉的,可能感冒加重了。她打开饮水机烧了点热水,倒出来一杯放床头柜上,整个人躺进被子里。
一时想起邵霖风,浑身被一股浓浓的难过包围。
他不该再来找她的。
本来她过得好好的,渐渐忘记他,开始熟悉没有他照顾的日子。他一出现,她粉饰的平静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就不能离她远远的吗?她已经读大学了,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再管她不是吗?
梁蝉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脑海中剔除。她不停暗示自己,快想一想别的,不要想他,不要想他。
想什么呢?
想想明天的兼职该怎么去,下这么大的雨,出行不方便……明天应该不会再碰见蒋祈树了吧。
他真像个神出鬼没的幽灵,她在离学校那么远的酒吧做兼职竟然也能碰见他。如果非说他们有缘分,也是孽缘。
他好像很热心,很爱多管闲事。
明明是他朋友砸到她了,他却鞍前马后地照顾她,冷脸对他他也不介意,还笑着请她吃饭,讲笑话逗她开心。
他笑起来那么耀眼,好像没有烦恼,说实话她有点羡慕,不,是嫉妒。怎么会有人过得那么洒脱自由、阳光肆意。
梁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竟都与蒋祈树有关。
蒋祈树回了自己的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搓了搓胳膊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钻进浴室打开花洒。
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来。
李傲然打来的电话,大嗓门混合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树哥,我们玩嗨了忘了时间,学校关门了进不去,到你那儿凑合一晚行不?”
“过来吧。”
蒋祈树说完丢开手机,两手交叉拽住卫衣下摆往上一扯,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站在花洒